陳遂興心中吐槽:六太奶奶是太爺爺的第六個堂嫂,這還算有關係嗎?陳遂興沒再說話,乖乖拿著豬肉跑向六太奶奶家。
六太奶奶沒有離開祖屋,她依然住在裡面的某個偏遠小土屋中。
屋子矮矮實實的,四面都是牆,只有一個門口供出入,連窗戶都沒有。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分晝夜,總是黑漆漆。
陳遂興看見房門口晾著的衣服被子,好奇問:“六太奶奶,你腿腳沒事啦?”
“那是你媽媽昨天來幫我洗的,我也沒收回來。你看看幹了沒有,幫我一把吧。”
“哦哦,好,那豬肉我放桌上了。”陳遂興把被子都收回來後,再按媽媽說的,把灶臺的火點好,“鍋裡也放了水,我幫你把晚上那份豬肉也煮了吧。”
“那不如再麻煩你幫我燒兩鍋水吧,天冷,我想喝點熱的。”
“哦哦,好。”
陳遂興忙著手上的動作,打量了幾眼這個小土屋。
灶臺前面是飯桌,飯桌右邊堆了不少柴火,左邊便是六太奶奶的床,而門口就在床面前……
這房子,一言難盡。
六太奶奶說:“謝謝你們母子常來幫我,不然我這日子都過不下去。”
陳遂興好奇問:“我聽說有五個兒子啊,他們都哪裡去了?”
“不知道,嫌家裡窮,沒回來過。”
陳遂興模模糊糊意識到這個問題不太適宜,拍了拍手上的灰說:“兩個灶眼我都點好火了,一個煮開水,一個燉豬肉,那我走咯。”
“好,謝謝你好孩子。”
“不客氣。”
雖然春節年年都差不多,貼春聯,相互拜年。但於他們大山裡的人來說,卻好像是為了春節而活著。
平常再怎麼節儉,到了這一天總得穿一次好衣服,吃一頓美味佳餚,或者毫不心疼地揮霍一下,毫無顧忌的大笑一聲,過上一天的好日子。
午休過後,陳媽媽帶著陳遂興,準備到市集買點年貨。
路上碰到秀麗嫂,陳媽媽和陳遂興笑著拜年:“新年好啊!”
秀麗嫂樂呵呵的:“嘿,新年好啊。”
陳遂興指著秀麗嫂家的一個壯實的背影問:“嬸嬸,那是誰啊?”
秀麗嫂笑了:“這孩子忘性好大,那不是你華立叔嗎?他才外出打工兩年你就不記得了?”
陳媽媽也笑著說:“我怎麼記得好像不止兩年,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公婆讓他回來的,說是準備幫他相個媳婦,昨天很晚才到,那時候大夥兒都睡了。”
陳媽媽恍然大悟:“哦哦,我就說嘛。不過也對,你這嫂子都有孩子了,他這個小叔子連媳婦還沒見到,你公婆肯定著急了。恭喜你們,一家團聚了。”
“嘿嘿,謝謝啊!同——”呃,秀麗嫂頓住了,好像不該說同喜。
她是一家團聚了,人家可沒有。
和秀麗嫂分別以後,陳媽媽也沒了拜年的心思,拉著陳遂興回了家。
陳遂興也感覺到了媽媽的負面情緒,乖乖呆在一旁,不說話。
其實他也想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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