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七夜之後,最後一道天雷結束,建木樹下被築起的屏障卻沒有消失。
青谷已經支援不住躺在地上一天了,湛兮想要上前檢視她的傷勢,卻被屏障擋住寸步難行。
隨後,便看著上方落下一朵黑色的花,落到青谷身上之後化作一個法陣。然後,青谷的身影便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這算是成了。”宋清雩喃喃道。說完,她和廉贄、夢不知三人的身影一同隱去。
燭陰看了一眼湛兮,也隨之離開。
風過,黃沙漫天飛舞,一抹瀲灩的紅色久久佇立在青葉紫莖樹下……
最初相識,他因為只有自己能伴在她身旁而暗自歡愉。
萬年後,他因為晚了一步看著她滿心滿意都是另一個男人而暗自妒忌;後來在那人離開之後他又卑劣地竊喜。
卻不想,從數十年前晚的那一步開始,他就已經徹底輸了。即使那人已經離開,他也抵不過木卬閣中那一具沒有生息的身體。
晚了,終究是晚了……
“上一次見到從人界上來的人還是十幾年前吧?近些年人族真是愈發不濟了,往年多的時候一年便能上來幾個,如今距離上一次卻隔了足足十幾年。”
“唉,你說你什麼時候能醒呢?醒過來陪我說說話呀,我都十幾年沒有見過人影了。”
“哎不對,萬一你是個啞巴怎麼辦,豈不是還是不能陪我說話?不行不行,你可一定不能是個啞巴……”
青谷的意識剛剛回來,便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嘮叨個不停。
“呀,你醒啦?”青谷睜眼,看到一個小童將臉貼近自己:“你會說活嗎?”
看著這一張雌雄莫辨的臉,青谷眼珠轉了轉,並未開口。
“你真的不會說活呀?我怎麼這麼倒黴。”那小童見青谷不會說話,將臉從青谷面前移開坐到一旁再次開始自言自語:“真倒黴,上一次遇到了一對夫婦,他們兩個只和對方說話,極少理我。
如今又見到一個啞巴,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那小童敘述了自己的“悲慘身世”之後,話音斗轉:“你從人族來到神族,是想要去什麼地方呢?
這神界分東西南北四極,有四帝。
分別是東方天帝榆罔氏、南方天帝蚩尤氏、西方天帝少昊氏以及北方天帝顓頊氏。
你既然已經來了神界,那麼想要去哪方天帝手下當差成為哪一極的子民呢?”
未待青谷言語,那小童緊接著說道:“雖然你不會說話,但我也知道你想問什麼。別急,聽我慢慢講來,我可是個極其負責的渡界神……
這四極的子民從數量上來說都差不多,從壽命長短來說也差不離。
不過近些年似乎是北方的子民普遍壽命更長些,即使你不思修行也能隨隨便便混個千八百年。
若是想要長壽,建議你去北方。
若是你喜歡美酒美食,那建議你去東方。幾百年前從人界來了一個極擅烹飪之術的,就加入了榆罔氏管轄的國境。
若是喜歡美人歌舞,那就一定要去西方少昊氏境內。自古以來最會跳舞的帝江神女就是西方的子民。
而剩下的南方呢……”
“如何去西方少昊氏?”
小童的話突然被青谷打斷,正想皺眉。卻突然反應過來:“原來你會說話呀?”
“如何去西方?我要找少昊氏的少帝。”青谷說著便要起身,發現無論如何也無法離開床榻。
看著掙扎的青谷,那小童說道:“你別掙扎了,這榻是女媧娘娘用建木神樹的樹枝做成的,你在樹下受的傷痊癒之後它自然會放你離開。
但在這之前,你再如何掙扎也是徒勞無功。”
聞言,青谷轉頭看向小童:“那它何時能放我離開?”
“這個,就要看你的傷什麼時候能痊癒了。”小童說道:“對了,你方才是說要找西方的少帝嗎?”
“你知道他?”青谷眼睛一亮。母親說過,師兄在入人界之前是西方少帝。
“當然認識了,這九重天上有頭有臉的任務,就沒有我不熟的。”小童一臉自豪:“看來你是要入西方國境了。你來的也巧,這西方少帝不日即將大婚。
若是你恢復地快些,說不定能趕上觀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