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生死如何能跟整個玄門的安危相提並論?”廉霽斥責道:“你自幼所受的教導、所讀的聖言,都拋之腦後了嗎?”
“兄長也曾教過我,我們自幼修習,不斷提高修為靈力。為的是有朝一日擁有足夠的力量驅除妖邪、匡扶正道。”
廉子衿寸步不讓:“但是如今玄門所為,我只看到了以強凌弱、以利為先。
讓我用數十載辛苦修行得來的修為去爭權奪利、為虎作倀,兄長,我不願意!”
廉霽怒瞪著廉子衿,指責的話卻終究沒能說出口。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這個幼弟的性格,青谷險些喪命、雲流景和蕭雨歇先是被囚禁後又被通緝,接二連三的變故已經將廉子衿對玄門所有的感情盡數斬斷。
“你終究還是玄門的人,而青谷卻和獸族以及半獸族有著不可斷絕的關係。”廉霽道:“不論如何,你們已經沒有可能了。”
“此事便不需要兄長操心了。”廉子衿聲音前所未有地冷淡:“我累了,兄長自便。”說完,轉身走進房內。
廉霽看著他決絕的身影,也甩袖而去。
廉子衿坐在矮几旁,隨手擺弄著案上的茶具,面色不明。
阿谷,你究竟要讓我等到何時?……
廣陵。
夜間,橫穿廣陵城的河流上燈火輝煌,從遠處望去星星點點,彷彿漫天星辰落入凡間。
數百條大大小小的畫舫、篷船之中,一條不甚起眼的小船穿梭其中。小船之上,一對相貌極為出色的年輕男女並肩而立,一路過來吸引了無數目光。
“你自幼在山上長大,這水上風光看起來是否別具一格?”蕭雨歇的目光流連於周遭景色,雲流景的眼中卻始終是那一抹淡藍色的身影。
“嗯。”蕭雨歇點頭:“很美。”
這一個月來,蕭雨歇已經大致能猜到雲流景此前的生活是何種模樣了。從江城一路走到廣陵,只要是玩樂之事,就沒有他不精通的。
“子衿到現在也沒有訊息傳過來,看來仍舊沒有阿谷的訊息。”蕭雨歇的眼中仍舊映滿水下船、江中月,但思緒卻已經飄遠。
“沒有訊息興許是最好的訊息。”雲流景道:“囚靈陣被我們中途打斷,阿谷至多是靈識有損。你也見識過那黑袍人的修為,她定會將阿谷醫好的。
況且,當初為你療傷的幽靈草還是從鬼界尋來,如今阿谷待在那裡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我擔心的是,阿谷傷愈之後……”蕭雨歇臉上漫上愁容,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出口。
雲流景自然知道她要說什麼,接著說道:“那丫頭就算是傷愈了自己不願意回來,也只是一時想不開。你放心,子衿還在人界,她不會一直不回來的。”
泊船靠岸,兩人走入熱鬧繁華的夜市。
剛走了沒幾步,蕭雨歇和雲流景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原本被收起的佩劍和赤面烏骨扇出現在手中。同時,立即朝著人流稀少的地方跑去。
一刻鐘之後,兩人止步回頭,四五個玄門裝束之人也在距離他們兩丈遠的地方停下。
“難道我們兩個的威脅比半獸族還要大嗎?”看向為首的曉寒輕,雲流景開口道:“既然讓他們派你出來追捕。”
現下整個玄門,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曉寒輕絕對居首位。半獸族依舊騷擾不斷,可是這樣的人才居然被他們派出來追捕他和蕭雨歇。
如今的玄門,整體都透著腐靡之象。
聽著雲流景的嘲諷,曉寒輕沒有言語,直接拔劍出鞘,立即和雲流景戰作一團。而剩下的幾人,則前去圍攻蕭雨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