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流景對著伯父探尋的目光,只能硬著頭皮接招,好拖住雲徊不讓他去找青榖的麻煩。
一旁的雲流岸看著雲流景和自己的父親過招,已經呆在了原地。原來他不是不學無術,更不是廢物。
他的修為,絕對在自己上。
那他們之前的相處模式,自己對他的嘲諷,在他眼中又算什麼?想起自己之前的種種,只覺得無比難堪,難堪到他此時都不願意去回憶。
“啊~”仿若嬰兒啼哭般的叫聲傳來,青榖大喜——小四醒了!
此時笑浮已經被收入腰間,青榖持劍破解著對手的攻勢,等待著小四完全轉醒。小四會移形之術,完全轉醒之後自然無人能奈它何。
而這些參與圍攻的各家掌門,無一不暗自心驚——長白門廉、蕭、青等三人雖然天資超然、修為出色的名聲玄門皆知。但那也只是同和他們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一輩相比。
在這些最年輕的都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紀的老一輩眼中,幾個乳臭未乾的後生能翻出多大的浪?
但事實證明,大多數人窮極一生也無法到達的高度,有些人就是能輕鬆到達。
長白門的氣運旺盛了千年,竟然還是一代更比一代強的勢頭。若是這樣下去,整個玄門一家獨大,日後焉能有別家的立足之地?
青榖一邊與眾人周旋,一邊擔心著小四。其他三人亦是如此。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灰色身影於亂象之中悄悄沒入人群,將手中的暗器,對準了打鬥中的青榖……
箭矢穿透人體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青榖一身素白衣衫,左側鎖骨下方鮮血噴湧而出,彷彿雪地上開出一朵豔紅的花。
“阿榖!”離她最近的蕭雨歇首先發現,一聲叫喊撕心裂肺。
她的喊聲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待廉子衿轉過頭來,看到的便是緩緩倒下的青榖。
一瞬間目眥欲裂,廉子衿發瘋了一般奔向青榖,全然不顧身後的對手正持劍而下。
兩柄滿注靈力的長劍劃過,先是衣物後是皮肉,翻開之後赫然露出的便是混在血肉中呈現粉色的白骨。
廉子衿卻似乎是感受不到。他狂奔至青榖身旁,伸手從蕭雨歇手中接過青榖。將她輕輕抱入懷中,小心翼翼的,彷彿摟著一觸即碎的珍寶。
他不敢去看青榖,只是不斷將靈力渡給她。猩紅的雙眼盯著前方,周身戾氣翻湧。
眾家弟子何曾見過如此駭人的廉小公子,持劍圍在四周,竟是都不敢上前一步。
雲流景蹲在廉子衿身邊,對著青榖連聲喊道:“小青榖,小青榖……”可是連喊了數十聲都沒有得到半聲回應。
蕭雨歇半跪在地上,向來纖直的肩背塌了下去,隨著雲流景的呼喊,多少年都不曾見過的淚水應聲而落。
箭矢穿心而過,怎會還有生機?
雲流景伸手去探青榖的鼻息,第一次,他感覺到了切切實實的恐懼,手竟抖了起來。
當感受到指尖那抹微弱的溫熱之時,他幾乎激動到不知如何開口:“還……還活著,小青榖還有氣息……她還活著!”
彷彿是身在夢中,當遠方傳來“活著”兩個字時,廉子衿的嘴唇微微顫抖,一滴淚從眼中滑落,滴在了青榖的臉頰上。還活著,還活著,阿榖還活著……
只有他自己能夠切身體會到,當看到青榖心臟處插著一支短箭緩緩倒下之時,周身頓時感到一種冷到極致的撕裂的痛楚。就像身處無邊冰原,血脈已經被凍得裂開。
抱著昏迷的她,他陷入了極致的恐懼,竟是沒有勇氣去探查她是否還活著。
直到雲流景的話一遍遍鑽入耳朵,廉子衿的神識才被慢慢喚回……
就在此時,如萬嬰啼哭般的吼聲幾乎要刺穿人的耳膜——祭臺上的小四已經完全清醒,恢復了靈力。
他猛地一掙,尚存的三根鐵鏈直接從中間斷裂。
眾人見妖獸逃脫,也顧不得再圍著青榖,上千柄長劍瞬間轉向了小四。
沒有了眾人的包圍,小四很快看到了受傷的青榖。他龐大的身軀從祭臺上消失,瞬間便到了青榖身邊。
嬰啼般的叫聲不絕於耳,似是在呼喚青榖。可是並沒有得到回應。
小四突然發狂,仰天長嘯,比之前更加聲嘶力竭的萬嬰同泣傳入耳中,那些修為較低的玄門弟子只覺五臟俱震,竟一時忍受不住,直接疼昏了過去。
須臾,只見黑雲迅速從八方聚集在眾人頭頂的天空,原本的風和日麗、天朗氣清以極快的速度被雲黑電閃所代替。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之後,瓢潑大雨瞬間砸下。
而小四,已經帶著青榖和廉子衿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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