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榖的思緒從得知小四被抓的那刻起便已經大亂,長白門監牢中半獸族人麓林被迫害之後的模樣一直在腦海中徘徊。
“還要多久?你見到小四的樣子了嗎?你過來的時候它怎麼樣了?”青榖衝著前方帶路的小東西大喊道。但它並未回頭看青榖一眼,只是一直向前飛。
一直陷入在焦急中的青榖並沒有注意到,此時她所去的方向,通往的是一個她尚算熟悉的地方。
“阿榖。”廉子衿追上青榖,直接飛身跳到了青榖的劍上,伸手祭出劍鞘,將復歌收入鞘中。
廉子衿輕輕握住青榖的肩膀,溫聲道:“阿榖,先不要著急,我們這不是正在往那裡趕嗎?你先跟我說說具體情況,小四不是被送回了獄法之山嗎,為何會被抓?”
聽到廉子衿的話,青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理了理思緒,開口道:“我也不知道。阿姆明明答應過我,她不會再把小四帶出來的。”
“有沒有可能,是小東西認錯了?它根本沒有……”
“師兄,到了!”廉子衿的話沒有說完,便被青榖打斷。二人御劍隨著小東西一起向下落去,很快便見到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
而仔細辨認之下,兩人同時認出——這個地方他們都來過,正是雲門所處的榮餘之山!
他們落地之處位於雲門正殿的前方,是一片白石鋪就的空曠之所,雲門曾經承辦過的清談大會最後的切磋環節便是在此處開展。
此時這裡的人數雖比不上清談大會,但那密密麻麻卻也規規矩矩的十幾個方陣,沒有上千也有八九百。
青榖和廉子衿從方陣的後方穿過人群,來到廣場的中央。
只見十幾位來自玄門大大小小的門派的掌門,分成兩列,坐在各家弟子的前方。雲門掌門雲徊背對著大殿坐在各家掌門的首位。他的對面,也就是整個廣場的中央,此時正設有一個極大的祭臺。
祭臺以青石為基,約有半人高。四角各立一根銅柱,中間放著一個巨大的香爐。爐中裝滿的並非是香灰,而是堆成小山模樣的油松木條。
再往上看去,一隻滿身棕毛的大猿被四根從銅柱上引出的鐵鏈拴住四肢,懸空綁在香爐上方。而祭臺旁,四名手持火把的玄門弟子肅然站立。
青榖一眼便認出,那被綁在祭臺上的,正是小四!若說之前是心神大亂,此時青榖的心中便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救小四!
青榖欲衝上去,卻被廉子衿握住了手腕:“阿榖,別衝動。先把情況瞭解清楚。”
此時周圍已有不少人認出了青榖和廉子衿,有人上前搭話:“廉公子,青榖姑娘,你們也過來觀禮嗎?”
“觀禮?”廉子衿問道:“我和師妹途經此處,尚不清楚發生了何事。還請道友為我們解惑。”
那人自然樂意之至:“這事還要從十幾日前廬州發生水患開始說起了。原本是當地的三觴門負責的,但三觴門對付不了那妖獸,便向雲門求助。
雲門的流岸公子帶人前去,一舉便將其捉拿了。便是祭臺上那個。”說著,他還向祭臺上指了指。
青榖欲開口,被廉子衿暗中阻止。
那名弟子接著道:“從半獸族和獸族突然現世開始,便攪得整個玄門不得安寧。
於是,便有人提議殺雞儆猴。將此次捉拿的妖獸施以火刑,既殺敵人威風又振我方勢氣。”說到此處,那人神情一振。
“因為妖獸乃是雲門所抓,這施刑之地便選在了榮餘之山。由於情況特殊,到場的只是部分離得較近的門派……”
這名弟子還欲接著說,便聽到前方傳來一聲“行刑!”。接著,四名手持火把的弟子開始向祭臺上走去。
青榖再也按捺不住,甩開廉子衿正抓著自己的手,飛身上了祭臺。
站定之後,立即出手將那些弟子手中的火把打落。因為怕傷了他們,青榖沒有用笑浮,連劍也不曾出鞘,只是以劍作棍,敲向他們的手臂。
廣場上的各家弟子和掌門見突生變故,以為是半獸族前來救人,立即警惕起來。但看清之後,才發現臺上之人是長白門掌門如今正風頭大盛的弟子青榖。
青榖並未理會眾人的目光,將火把全部打落之後再次飛身而起,想要檢查小四出了什麼問題。從她和廉子衿來到這裡開始,便未曾見到小四有絲毫掙扎,定是有人在它身上做了手腳。
但未等她開始行動,便感到背後一股靈力向自己襲來。不得已,只好翻身躲開。
“你要作甚?難道要救這妖獸嗎?”方才從背後攻擊青榖的人是坐在末位的一位掌門,此時正怒視著青榖,大聲斥責道。
在青榖落地的同時,廉子衿、雲流景和蕭雨歇也飛身來到祭臺之上。廉子衿和青榖來到後不久雲流景二人便到了。但人群阻隔了視線,他們一時未能匯合,直到青榖上了祭臺。
樹大招風,長白門和門下幾位弟子的名聲過盛,玄門中有崇拜追捧者,自然也不乏心懷嫉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