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吸進去的青榖和廉子衿,此時正躺在一片密林中。
這片密林中的樹木大多高大粗壯,根枝遒勁,一看便是已經生長了數百上千年。樹冠相連,直將整片林地遮得不見天日,所以林中光線微弱,彷彿已近夜幕。
廉子衿首先醒來,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堵牆。他右手手指動了動,才感覺到了手中正握著一隻手。
廉子衿連忙坐起,略顯焦急地呼喚青榖:“阿榖,阿榖,醒醒,阿榖……”
青榖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廉子衿有些迷茫地問道:“師兄,我們在哪裡?”
“我也不知,我醒來之後便在此處了。你身上可有不舒服?”廉子衿問道。
“我沒事。”青榖就著廉子衿的手坐起身,往四周看了看,眼中漸漸漫上了驚喜。
在確定之後,她看向廉子衿:“師兄,我就是從這裡出去的……”
兩人走遠些看,才發現廉子衿剛剛見到的那堵“牆”其實並非是牆,而是一棵樹的樹幹。
只因樹幹太粗了,離近些看便好似一堵牆。
兩人圍著樹走了一圈兒,粗略估計,這樹幹的粗度,足有七八間屋子那麼大。
他們停在了一個像門一樣大的樹洞前,青榖指著那洞口說:“師兄,我就是透過這個樹洞出去的。”
廉子衿伸手去探,發現洞口處設有結界。待青榖去探時,那結界卻消失了。
“看來這結界只有你可以透過。”廉子衿道。
“為什麼?”青榖不解。
“我也不知道,待回到長白門詢問伯父或是查查古籍吧。”廉子衿道。
“你就住在這裡?”廉子衿看著青榖問道。
“不是,”青榖搖頭,接著道:“我住的地方離這裡比較遠,那次是貪玩兒才跑到這裡的。師兄,我帶你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青榖帶著廉子衿走出密林,又過了一片柏林,進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曠野。之所以伸手不見五指,不是因為已經入夜,而是因為這片曠野裡濃霧瀰漫,光線根本射不穿霧氣。
腳下是堅硬的石地,四周極致的靜,兩人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和彼此的呼吸聲。
“阿榖,這是什麼地方?”廉子衿問道。
青榖轉身,牽住他的袖子,將他拉到自己身邊:“這裡是障原,我記得這裡的霧氣從來沒有消散過,而且除了霧和石頭什麼都沒有。我家就在障原中間,很快就到了。”
“這裡什麼也看不見,不會迷路嗎?”廉子衿問道,雖然他看不見青榖,但還是將頭轉向了她的方向。
“不會的,雖然看不見,但我可以辨別方向。而且我小時候經常來這裡玩兒,怎麼會迷路?”青榖笑著說道:“快走吧,帶你看看我從小生活的地方,那裡比長白門的後山還要美。”
自從進了障原,她的語氣便活潑了幾分,廉子衿聽著,也跟著嘴角微微上揚。
走了約兩刻鐘,邁出最後一步的瞬間,眼前頓時明朗。
映入眼簾的是潺潺溪流,參天古木,奇花異草,以及在外界從未見過的各類飛禽或立於樹枝或穿翔林間,當真是美不勝收。
而身後,是迷霧重重的障原,兩地交界處像有層隱形的屏障隔著一樣,那霧竟一絲也未進到裡面來。
廉子衿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呆了片刻:古書記載獄法之山乃眾獸聚集之地,內部險象環生,白骨森森,終日狼哭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