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己殿中。
雲流景看著手中破損不堪的摺扇,一陣心疼。這可是出自玄牝大師之手的兵器啊,自己當時花了好一番心思才弄到手。沒想到今天就在廉子衿的劍下壽終正寢了。
但想想也是自己活該,怎麼就突發奇想透過青榖去讓雲流岸出醜。
有些人,與之相交是一點兒心思也不能用的。他孤獨的久了,好不容易碰到幾個志趣相投的人,自然十分珍惜。
雲流景看了眼身邊臉色微白的雲流岸,廉子衿那一掌還是手下留情了,雖然當時看著嚇人,但並未傷及肺腑。
雲流岸也看向雲流景,不知想到了什麼,瞬間又有氣血翻湧之態。
雲流景趕忙扭頭,若是此時再將他氣吐血了,可著實不怎麼好看。
清談大會圓滿結束,果然如雲流景所說,青榖一鳴驚人,成了玄門百家熱議的天才。席間不時有別家弟子來到青榖身邊敬酒或交談。
蕭雨歇不喜交際,青榖是不善交際。前一兩個還好,她還能自如地應付。後面來人越來越多,青榖便有些應接不暇了。
好在廉子衿在她身邊,不久雲流景又走過來分走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青榖才略感輕鬆。此時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太過被人關注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這邊剛剛應付完年輕弟子,又有小輩來傳話說廉霽叫青榖過去。
定是各門派的掌門要見她。青榖看向廉子衿,廉子衿投以安撫的眼神,溫聲說道:“他們問話時,像剛才那樣回答就行。”
青榖想了想那些自己已經說了無數遍的車軲轆話,對廉子衿點點頭,轉身離去。
“子衿,你不跟著去嗎?”蕭雨歇說道:“阿榖可是從小就怕生人。”
“他總要學會應付這種場面。”廉子衿輕聲道。
“是啊,身為玄門百家新出世的天才,這種情況以後可多著呢。”雲流景也搭話道:“你們護著她是一碼事,可總不能什麼都替她辦了吧?
而且就是過去跟那些老頭兒說一些場面話,她能應付的。”雲流景不用想都知道那些老頭兒會說些什麼,無非是勉勵之語、讚美之詞,既捧了青榖又巴結了長白門。捧高踩低,人之常情,說是獨立於世俗之外的玄門百家也不可避免。
半個時辰後,青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幾人終於能安穩地坐下吃些東西。
未曾想不過片刻,便有弟子進來傳話:伊水之畔出現食人之怪,數日之間已有數人喪生。
傳信之人名叫計留春,曾是長白門的弟子,和路尋一樣主學醫術,結業後選擇入世行醫。他少時便父母雙亡,孤身一人無牽無掛,便一邊雲遊一邊行醫。
數日前來到伊水之畔一個名叫棠棣的小城,聽說附近有食人怪,便親自前往眾人所說的食人怪出沒之處探查。果然發現了一個長相極為駭人的怪物。
他在長白門時學的是醫術,因為資質淺薄,並未接觸靈力。幸好每個弟子都要掌握基本的傳信之術,所以他便向師門發來求助之信。
負責接收信函的弟子急忙前來稟報,正趕上宴會進行之時。
聯想到近幾年各地靈獸頻出,眾人都明白,這回大概又是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經過各家掌門共同商議,決定派出各家傑出弟子一同前去收服靈獸。這些年輕人中不乏天資出眾者,但都缺少歷練卻是真的。正好趁此機會下山歷練。
長白門的廉子衿、蕭雨歇、青榖以及路尋,不周山的曉寒輕、顧念元和鄢橫波,以及雲門的雲流岸和雲流景一同去到易水之畔收服靈獸。
這一匯聚了玄門百家年輕一代幾乎所有佼佼者的隊伍,在宴席未結束時便整裝出發,前往棠棣城。
要問為何雲流景也能加入其中,誰讓他有個對他有求必應又是雲門門主的伯父呢。總之,他擔著不學無術的名聲卻也進入了這個精英隊伍。
事出緊急,眾人御劍前行。而路尋和雲流景都因為靈力低微無法御劍。
最終,路尋由廉子衿載著,雲流景本來想跟著青榖,卻被雲流岸一句“男女授受不親”趕到了曉寒輕的身後。
蕭雨歇雖然話也少,但和親近之人在一起時並不寡言。雲流景發現,曉寒輕比之蕭雨歇,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又是兩個大男人同乘一劍。不知道曉寒輕什麼感覺,反正他是一路都不自在。
一行人御劍行於雲霧之間,再加上急著趕往棠棣城,所以多數人並未注意一隻鳥兒一直跟隨他們前進。
半天之後,眾人抵達棠棣城上空。未免引起騷亂,特意選了旁邊一處山林,御劍飛下。
廉子衿設法聯絡計留春,青榖則避開眾人來到一旁。
“你怎麼跟來了?”看著此刻再次變作白貓的小東西,青榖問到:“你不是在曇築嗎?怎麼知道我們要來這裡?”
“主人去哪裡我都能知道。”青榖從它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