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
樓柒見他們疑惑的目光,再看沉煞竟然也是這樣的眼神,氣得舉起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竟然不信我高尚的品德!”
雲是自己人,又不像雪那樣得罪過她,說起來雲是四衛中得罪她最少的,月和鷹她都能原諒,何況是雲?
從來沒有人對沉煞做過這種舉動,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輕輕一拉,樓柒便倒進了他懷裡,他的手在其他人沒看見的暗處,輕輕地捏了她一把。
樓柒覺得在人前還是不要挑逗他了,免得等會他不管不顧,她卻是要臉紅的。論親熱時的臉皮厚度,她絕對是甘拜下風。
坐直了身子,她瞪了沉煞一眼,咳了咳解釋起來。
“他中了醞染,這傷口有點麻煩,要等毒氣在傷口裡全釋放了,到了最後來治效果最好,否則毒很難完全清除。所以我才沒有著急。”
雲心裡頓時有些愧疚,其實他雖然外表看來對傷口不在意了,但是多少還是覺得樓柒並不想替他治傷。現在聽樓柒這麼一解釋,他就覺得自己真是小人之心。
沉煞倒不是覺得樓柒不願意治,他只是以為——她懶了。
不過,剛才那金家六小姐的確是惹到了樓柒,她是個很護短的人,雲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自然跟陳十婁信不可比,但怎麼著也算是她自己人吧,怎麼能被人家這麼對待了?
說要治馬上就治。她將腰帶解下來一把推開,從裡面摸出了指頭長的小刀,銀針,細細的絲線,幾瓶藥,又讓軒轅重舟去跟金源要了些幹淨的白色棉布,紗布,再要了一隻燭臺。
金源把東西送過去之後,覺得自己心都在怦怦怦的跳。
送東西過去的金子浩回來,跟他低聲說道:“爹,束姑娘說只管照我們的速度前行,不需要顧及到她。”
金源看了他一眼,心裡驚嘆的同時,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子浩,那是沙夫人,那位沙塵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你小子給我省心點。”
金子浩臉都漲紅了。
金源翻身上馬,下令加速前進,心裡卻想著,如果那樣的傷那位沙夫人都治得好,那麼他將他們請回去,是不是能立一大功了?
寒漠的氣溫下降得很快,到了傍晚,寒意已經化為暗針,似是絲絲地見縫就插,窗簾要緊緊的拉好固定住,車簾也多放下了一層厚重的,有人過來替他們燃了車廂底下隔板裡的炭石,很快,溫熱就傳了上來。
“金源說要再趕一時辰的路再停車休息。”軒轅重舟出了一下回來說道。
“這裡他們熟,聽他們安排。”沉煞一直閉目上養神,不過一隻手一直是撫在樓柒細腰上,她不繫那腰帶的時候他特別喜歡她的腰,細而有肉。
樓柒點著一種自制的藥香正在雲的傷口上來回燻著,聞言點了點頭。
雲昏昏沉沉地睡著,只覺得一直痛著癢著的傷口第一次有一種暖暖的很舒服的感覺,他心裡隱隱約約有了期盼,也許他的這道疤真的很好?
第一輛車子裡,金巧仙捏著軟糯的點心吃著,一邊對靠坐著翻話本子的母親說道:“娘,你是真沒看到那個男人,那傷疤真是太可怕了,遠看就跟趴了一條黑紅的蛇在脖子和臉上一樣!又醜陋又惡心!我就不相信那個女人能治好,真是會吹牛。”
“好了,你不要惹事,你四表叔說過,他們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
“什麼不像普通人,依我看,四表叔就是被那個女人給迷住了,真是的,還有金子浩那個蠢貨,見了那女人還臉紅。”
他們正說著,馬車突然咔的一聲,車輪好像是被什麼擋了一下,因為車速很快,這一下馬車陡地朝前面傾了過去,母女兩個沒有準備,尖叫著朝車門撞了過去。
“救命!”
金巧仙嚇得慘叫了一聲。
“三夫人,六小姐!”
金源的聲音在外面傳來,好像有人跳上了馬車,馬車一下子就被穩了下來。
“四叔你們是怎麼搞的!是不是想害死我和我娘啊?我哥讓你們來接我們,要是我們出了事,你們都別想好了!”
金巧仙的叫聲,劃破了這夜幕降臨前的寧靜。
她並沒有發現所有人都戒備了,就連馬兒都哼哧哼哧地有些不安。
“閉嘴。”
一道聲音突然自車外傳來,金巧仙嚇了一跳,“誰?好大的膽子,敢這麼跟我說話!”
“你再不閉嘴,我就割了你的舌頭。”婁信站在馬車外,正彎腰撿起路面上一塊石頭看了看,他被這少女吵得頭都痛了。
金巧仙拉開窗簾,藉著最後一點天光看到了婁信,沒有想到竟然是一個長得很不錯的青年,頓時就怔了一下。
她今天其實並沒有看全所有人,沉煞他們過來時她在車裡睡覺呢,等到他們安置得差不多了才醒過來,然後就看到了樓柒,對她的美貌嫉妒了,又看到了雲,被他的傷疤嚇到了。
陳十她只看到了背影。要不然的話可能她不會是這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