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竟然有本事將她從西疆劫了出來,然後出了西疆聖域就將她帶上一隻巨鷹之上,以最短的時間趕回了大盛。
一到了這裡,她就被關進了這一間牢房。看似沒有什麼的牢房,卻用了鬼草布了壓制符陣,在這裡她施展不了咒術了。
不能施展咒術的聖女,就跟普通人沒有多大區別。
她自然是慌且驚的。
是夜,月色很淡。終於有兩道被拉長的影子照在鐵欄之外,一高大,一玲瓏。
聽說大盛帝君與帝妃感情極好,該不會這三更半夜的,還要夫妻一起來審她吧?她正這麼想著,就見一對男女走到了門邊。
雖然天下間早有傳聞,說的是沉煞的冷俊卓絕,樓柒的美貌俏麗,但是傳聞不如親眼見到的這樣直觀。
這真是一對極為出色的夫妻,而且他們站在一起十分和諧,會讓人有一種感覺,他們就該在一起,別的男子,別的女人都不行。
只有他,與她。
緋月心裡一片悲苦。
還不等他們開口,她就灰心地說道:“我什麼都說。”
這倒是出乎樓柒和沉煞意料之外。
沉煞手微揚,天一地二很快搬了兩把椅子過來。沉煞扶著樓柒的腰一同坐下,又對天一道:“對拿碟百花糕來。”
“是。”
緋月一滯,她都已經準備什麼都說了,他還有心情吃糕點?
卻不料百花糕送來,他一手端著,送到了樓柒面前,“吃。”今晚她晚膳用得不多,這段時間她太忙太辛苦,又瘦了一些,他抱著都有些心疼,所以就開始宵夜喂養模式。
樓柒倒是享受,反正她本來就愛吃,現在有些許偏瘦了,再吃胖幾斤更好。所以就捏了塊糕點送進了嘴裡。
這大半個月,沉煞與神鬼軍磨合,雖然是太子,但是也要自身本領能降服他們,所以大部分時間是在軍營裡過的,而她則是在藥殿呆的時間更長一些,大軍要很多藥,她也忙著跟神醫制藥,所以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
這一次緋月帶回來了,沉煞才從軍營裡回來,梳洗一番之後跟她自然是親密一些,實際上,沉煞恨不得一直將樓柒抱在懷裡。
“說你的。”樓柒嘴裡吃著百花糕,一邊對緋月說道。
西疆前任聖女已經不算年輕了,不知道是不是太過勞心,她的眼角已經有了細微的魚尾紋。
她坐在鋪著稻草的細窄床上,收回打量著樓柒的目光,先問了一句:“西非歡是死在你的手裡?”
樓柒挑了挑眉,“算是吧。怎麼,你想替她報仇?請允許我提醒你,你辦不到。”
沉煞聽她這樣不謙虛的囂張,又是怎麼看怎麼喜歡,他不看緋月,就看著樓柒,還伸出手,輕輕抹去了她唇邊的一點糕點屑。樓柒見他目光幽黑,忍不住就用舌尖輕輕舔了一下他的指腹。
沉煞的身子倏然緊繃,聲音微啞:“你是嫌本帝君憋得不夠痛苦吧?”竟然還這樣挑逗他。真憋出毛病來,以後她就慘了。
“呵呵。”樓柒眼睛彎彎。
緋月真是臉都漲紅了。夠了可以嗎?不是來審她的?這是來刺激她的吧?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樓柒,你也不會有辦法解除掉沉煞的絕命蠱。你殺了非歡,就是你害死了沉煞。陰女不是那麼容易查得到的,大家閨秀們生辰八字都藏起來,只除了談親事時才會與男方交換,所以要滿天下地查生辰,可想而知是多大多難的一項工程。而且就算找到陰女,普通的女人根本就承受不住解蠱時沉煞的索取。”緋月說到這裡雖然有些尷尬,但是她卻明顯平靜了下來,見自己的話令那兩人都齊齊皺起了眉,心頭就是一陣舒爽。
但是樓柒下一秒所說的話都不是她想象中的,她拐了手肘撞了撞沉煞,然後以一副哥倆好的表情語氣對他眨了眨眼:“喂,這意思是不是說你解蠱的時候還會變成一夜七次郎啊?”
緋月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沉煞則黑著臉瞪了她一眼。什麼都敢說是不是?私下裡與他一個人悄悄說也就罷了,當著別人的面也說!
“咳咳,”樓柒被他瞪得不敢再笑,便轉向緋月:“我不問你這個,除了陰女一途,還有沒有別的方法能夠破解絕命蠱?”
“沒有。”緋月斬釘截鐵。
怎料樓柒沒有絲毫停頓,飛快地又接了一句:“那這絕命蠱是誰下的?”
“你找不到她”緋月幾乎是下意識地回了這麼半句,但是又硬生生地頓住了,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驚懼地盯著樓柒:“你下了咒?”
要不然她怎麼會突然說出來?她之前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能說的她全部說出來,不該說的一定會咬緊牙關什麼都不說,但她剛才竟然放鬆地要說了出來。
樓柒一挑眉,倒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意志堅定,一下子意識到不對。但是她既然要問,怎麼可能讓她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