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水潭裡洗幹淨了衣服,擰幹之後遞給沉煞。
“做什麼?”
“麻煩帝君大大,發揮一下烘幹機的作用唄。”樓柒對他眨了眨眼睛。
“小無恥。”沉煞罵雖罵,但還是接過了她的衣服,一抖一展,內力逼了過去,便只見水汽升騰,很快,那衣服就幹了。
樓柒再一次贊嘆內力深厚的好處。她倒是也可以烘幹衣服,但是以她的內衣最多就弄個七成幹,沉煞卻能將衣服烘成了十成幹,這就是差距。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該不會是不管她怎麼努力,有多少逆天的運氣機緣,內力一提再提,都無法追上他的腳步吧?
好在與他不是敵人,要不然她非嘔死不可。
將衣服塞進自己的小揹包裡,她想起來一個問題。
“對了,那個張命,你認識嗎?他為什麼說,破域是當年四國君主劃給他父親的封地?”
她擔心的是如果破域這一塊地,當年曾使四國君主有過共同協議,等沉煞真的要建國了,那四國皇室會出什麼么蛾子。沉煞再勇猛,如今破域未曾一統,他手下兵力也不足,真的要與四國正面對上,實力的確是還不夠啊。
卻不料她這話剛一說完,沉煞便冷哼一聲道:“本帝君不管破域之前如何,這麼些年來,破域便一直無主,便是百年前是給了某些人,既然那些人沒有能力在此建國立業成就一方霸主,那這裡便是本帝君的!”
他睨了她一眼,道:“收起你那無謂的擔心。四國這麼些年的安逸,早就已經消磨掉他們的雄心壯志了,何況,四國之間並無堅不可催的聯盟,如今他們是各掃門前雪,就算是看本帝君不順眼,也沒有人會來充當那隻出頭鳥。”
人都是自私的,破域離東清最近,次之是北蒼,但是東清如今帝王纏綿帝榻,太子東時玉正是要防著兄弟翻臉搶奪皇位的時候,哪裡有精力來對付破域?
而北蒼也如此,幾個皇子之間正是波濤暗湧互相角力之際,根本就沒有誰顧得上這邊。要不然,之前東時玉要追殺他的時為什麼還要偷偷摸摸的?再者,為什麼北芙蓉在他這裡丟盡了面子,竟然也沒有大發雷霆,以大國之威強勢站起來與他反抗?
不管是玉太子,還是北芙蓉,他們表面上都還對他禮遇有加,因為他們都知道,他沉煞是個狠辣之人,真把他得罪狠了,萬一他不管不顧,拉了手下十幾萬兵出去,也能給他們帶來可怕的打擊,在這當頭,他們哪敢?
甚至是西疆離王子殿下,也是私下小動作多多,卻並不敢上升到國與國的層面來與他拉破臉。
所以,這段時間正好,正好是他建國的好時機。
只是,他倒是沒有想到還有張命這麼一茬,但是不管張命是什麼人,當年真相如何,他都不在乎就是了。
聽他這麼一分析,樓柒託著腮幫子道:“可你不怕東清和北蒼聯盟?不是說,東時玉準備求娶北芙蓉嗎?”
“娶,也得他娶得成。”沉煞眼底閃過冷酷銳芒。
樓柒來了興趣,立即追問,“你做了什麼?”
這家夥絕對不是那種只一味使用殘暴手段,以功夫強勢壓人的主,否則他也凝聚不了這麼多手下,坐不上現在這個位置,還讓東時玉等人忌憚。
但是沉煞的回答讓她差點摔倒了。
“最直接的辦法,殺了北芙蓉。”
噗。
好吧,這還是簡單粗暴啊!
只是這個時候沉煞和樓柒都沒有想到,有人的想法跟沉煞一樣,並且,已經在著手做這件事了。
……
北蒼,皇都。
橫穿了整個皇都的主大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在大道中間一段,兩旁皆是三層樓的商家店鋪,檔次都是皇都最高的,上好的只有皇親國戚買得起的脂粉鋪,一品酒樓,綾羅綢莊,大銀莊,基本彙集於此。
此時已經近黃昏,那氣派非凡的一品酒樓二樓雅間面著大道一個窗戶開啟了,一人探出頭來,朝街尾處望了望。
這雅間裡還坐著不下十人,一個個身材偉岸,束緊了的袖口,雙手都有不少硬繭。目光炯炯有神,腰背挺得筆直,那絕對不是在皇都裡過慣了風花雪月遛貓鬥鳥的公子哥兒們可比,這些人看起來便是經歷過無數風霜雨雪,刀口舔血的日子的。
坐在上座的是一個年約二十二三的男子。一身寶藍勁裝顯得穩重,他長得並不是特別俊美,但是一雙濃眉與漆黑的雙眸,讓他看起來頗為英氣,只是在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傷疤似一條紫褐色的醜陋的蛇一樣爬過下巴,再爬過嘴唇,斜著到了右臉頰,咋一看,很是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