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歡心裡浮起了一陣不甘和反叛之感,她伏在地上,額頭抵著自己的手背,暗暗地彈了彈指甲,在指甲縫中有一點點藥粉彈了出來,被她悄悄地抹在了眼瞼處,她閉了閉眼。過了一會,抬起頭來,水盈盈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樓柒。
樓柒似乎覺得不由自主地就要對上那雙眼睛。非歡的眼神這會兒顯得有些水霧霧的,又像是水霧中有著什麼東西讓她想要去看清楚,這樣一看下去竟就有些移不開眼睛一樣。
非歡眼波流轉,那雙眼睛好像會說話一般。
樓柒突然就說道:“翠花姑娘還跪著呢,就讓她起來吧。”
沉煞挑了挑眉,“起來吧。”
“謝帝君。”非歡很是柔弱地站了起來,身形微微一晃,突然間就軟了下去。
“翠花姑娘!”與她站得最近的鷹立即就伸手扶住了她。
非歡在鷹的懷裡抬眼看向他,鷹正要對上她的眸子,突然有一道氣勁射中了他的手臂,他雙手一軟,根本就抱住非歡,她也沒有料到,一下子整個人橫著摔到了地上,砰的一聲。
鷹的臉整張漲紅了,這扶著一個柔弱的姑娘還能扶到她摔下去,丟臉,真是丟臉死了!
他還要去扶,樓柒突然說道:“男女授受不親,鷹衛,你難道不知道的嗎?”
鷹一怔,下意識地說道:“可是屬下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翠花姑娘摔倒啊。”
樓柒涼涼地說道:“嗯,你扶,你扶。我剛才剛剛給雪姑娘做了媒,你繼續扶,我也順便替你和翠花姑娘做個媒。”
靠。
開什麼玩笑?
鷹嚇得登時又往後跳一大步。他對這翠花姑娘沒有那種想法好嗎?再說,這姑娘是沖著帝君來的啊,他們哪敢有想法?
這下子,不只是他,哪裡有人敢去扶這翠花姑娘。
非歡暗暗咬牙都快把自己咬出血來了,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子摔在地上,所有人都退開幾步遠,當她是洪水猛獸啊?
心好傷。
還有,這怎麼回事?她給自己的眼睛上了藥咒啊,與她對視應該會聽從她的意思才對啊,為什麼樓柒沒有中這種藥咒?
不過,樓柒竟然讓人不要扶她,這像是一個帝妃該做的行為嗎?這明擺著善妒,小氣,惡毒,還當著群臣的面,這樣的女人怎麼能當一國帝妃?
沉煞至少該責備她!
然後她就聽樓柒那極無恥的話,“翠花姑娘要是不想起來的話可以再躺會,沒事,我們不介意。哦,對了,你要不要把裙擺拉一下?扯得有點兒高了。”
非歡一口血幾乎就要噴出來了,誰要在這大殿地上躺著!誰要當著這麼多男人的面在地上躺著!
拉裙擺!
真的哪裡露出來了嗎?
這樓柒,這樓柒怎麼是這麼無恥的人呢?!
非歡這樣子哪裡還躺得下去,立即就爬了起來,這下子真的是朱淚漓落,楚楚可憐。她含淚望向沉煞,這一招,哪怕是對女人情意從來不重的西長離會總會忍不住擁她入懷吻去她的淚,她不相信,她不相信沉煞真的一點兒動容都沒有,再說,她眼上還用了藥咒。
但是她沒有想這一望去,卻是看到了一盞燈,一盞很明亮的燈,透黃的燈紙上有些斑駁的圖案,她別的什麼都看不到了,就只看到了那些圖案,讓她想看清楚一點,再看清楚一點。
樓柒見她目光微微發直,嘴角擒了抹笑意,右手就結了一個訣,同時,一點藥粉朝著她灑了過去。
藥咒,她本來不太會的,昨晚研究了一夜,倒是非歡的那個藥咒啟發了她,現在她也可以拿非歡來試試她剛琢磨出來的藥咒,加上光!
腦子裡似乎是嘭的一聲,非歡只覺得眼前一片火光轟的沖爆而出,炸成了一大片,讓她眼裡再看不到其它顏色和形狀。
“啊!”
非歡慘叫一聲,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樓柒將燈滅了,遞給二靈,“把燈收起來吧,我剛剛也就是看看。”
殿中眾官都有些莫名其妙,帝妃突然要了盞燈看著玩也就罷了,這翠花姑娘好好的慘叫什麼?該不會是……腦子有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