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箋上一行字,似乎寫得很隨意,但是又似乎是真的有點迷茫。
說不定在孃胎裡聽過的風鈴聲?
那幾名侍女是在給他篩選出那些答案來。今晚的女客老老少少至少有三十餘人,而且有這麼個機會,基本沒有人會錯過的,都交了信箋上來。她們自然不可能讓少主一個人把這些都看了。
來會花樓的客人,他們基本都知道身份來歷。挑一些少主不喜歡的人直接篩了,還有少主說的,年齡大的篩了。長得醜的篩了。
剩下來也就是十張,可以讓少主親自過目。
男子伸手將那一張在篩掉的那一堆最上面的信箋拿了起來,控制住心頭的慌,問道:“這一張為什麼丟掉?”
經手的一名侍女忐忑不安地低下頭,急急道:“少主恕罪!”
男子危險地眯起眼睛,聲音聽似溫和,實質帶著冷意,“哦?你什麼罪啊?”
那侍女咬住下唇,“這回流雲仙子訂了紅字間,少主說給她視窗掛上一串白羽風鈴,奴婢以為,以為……”
“以為本少主真的對流雲仙子感興趣,想娶了她?”少主嗓音微沉,目光還是落在那張信箋上。“便是如此,跟這個又有什麼關系?”
侍女悄悄抬頭,見他臉色並無變化,便鼓起勇氣道:“流雲仙子不喜歡寫了這信箋的姑娘,所以,奴婢便想……”
少主將她的話接了下去,“你便想討好流雲仙子?”
那侍女低下頭去不敢再說話。
房裡有片刻的靜默。
“拖下去。”
侍女震驚地抬頭,滿眼的驚惶,“少主!少主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或是實話實話,本少主還有可能饒了你。”少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接下去說道:“會花樓的人,若能為客人收買,那麼有一天也能背叛本少主。拖下去。”
“是!”
兩道黑色身影突然出現,將已經癱倒在地的侍女一左一右抓起來,迅速退了下去。
其她三名侍女大氣不敢出地伏在地上,將額頭抵在自己手背上。
少主最恨背叛,這一點他很早就跟她們說過了。她們四人能夠跟到他身邊,自然也都不是傻瓜,但是,小蝶竟然還明知故犯,聽了流雲仙子的話,將她不喜歡的姑娘寫的信箋直接篩掉,由此可說明,那流雲仙子心計很可怕!
少主的手輕撫著那張信箋上的那一行字,唇色突然勾起一個笑意來,“呵呵,真是一個傻瓜,在孃胎裡聽過的聲音,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有印象呢?”
……
花臺再不見花主出現,一美貌少女出來公佈了之前那一題的題主。
“今晚的題主是金字間的一位姑娘,各位也不要失望,會花樓這次還有一個訊息會與三天中在樓中花費最多的前十位客人分享,這個訊息絕對值你們所付出的價格,請各位吃好玩好。”
樓柒這時已經和沉煞到了金字間。
會花樓的工作效率真是令人驚嘆。不過半個時辰不到,金色字已經煥然一新,完全看不出來之前這裡打得一片狼藉以及曾有過死人痕跡。
地上重新鋪上了白色地毯,斷掉的帷幕都撤掉了,全部換上了七彩琉璃珠簾,美輪美奐。
他們一進門,便有穿著美貌淺金衣裳的八名侍女各端著一個金字託盤進來,齊聲道:“請貴客淨面淨手。”
樓柒一看,乖乖,洗個臉洗個手,一人竟然有八道程式,而除了兩盆清水之外,其它的東西她完全看不出來什麼。
她好奇是靠在軟榻上由她們為自己洗臉洗手,一上來,便有一名侍女將自己的手泡到一隻冒著煙的水盆裡,然後用泡得軟綿綿又溫熱的手撫上她的臉,以指腹替她輕按著。
然後她看著另一名美貌侍女同樣泡了手走向沉煞,“爺,請讓珠兒替您淨面……”
沉煞眼眸一冷,“不需要。”
樓柒撲哧一聲就笑了起來,問著那僵住了的侍女珠兒,“除了淨面淨手之外,你們還會有什麼樣的服務?”
她怎麼感覺好像進了前世的按摩院。只不過這裡規格更高,服務員個個都是頂級水準,嘖嘖,那珠兒也長得太美貌了吧!
珠兒低下頭去,“攜帶家眷的貴客,是會花樓裡最歡迎的客人,並不會有其它的服、服務。”
樓柒聞言倒是一怔。這麼說來,這會花樓還是鼓勵客人攜帶家眷的?可惜,古往今來,這樣一擲千金、聲色犬馬之所,有幾個男人願意帶著妻子或是女朋友一起去?這會花樓主倒真是個特別的人物。
“我們家爺不喜歡別人靠近,你們不必在意,這一項銀子,還是為你們記上。”樓柒心情大好,大方得很。金字間消費不低,這些服務自然是收費的,但是她不介意。
珠兒這才歡喜地綻開笑容,對她福了福身子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