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坡另一面奔了下去就看到一條深深的天然壕溝,這裡只有這麼一條路,所以走在最前面的樓柒也沒有多猶豫,直接就進入了壕溝。壕溝地上和兩邊都長滿了野草野花,這樣往前望過去倒像是一條五彩繽紛的彩帶。
樓柒從腰間摸出一小瓶藥丸,讓陳十給自己人一人一顆發了下去,“前面風吹過來似乎有過於濃鬱的花香,一人先吃一顆解毒丹。如果一會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記得告訴我。”
“是,姑娘。”
陳十把避毒丹發了下去,他和婁信的,盧大個的,小綢的,塗奔五人的,甚至連嗚嗚都有一顆,發完之後就把藥瓶蓋好塞回了自己懷裡。
月:“……”
帝君是百毒不侵,但是他呢?杜文繪等人呢?他忍不住出聲:“陳十——”
陳十回過頭來,對他有點抱歉地道:“月衛,抱歉,姑娘只讓我給自己人分藥。”
這意思是他們如今是兩路人了?形同陌路?
月看了眼氣息冰寒一語不發的帝君,暗暗嘆息一聲,加快了速度,追上了最前面的樓柒。
“帝妃。”
樓柒就好像這會兒才看見他一樣,側頭看向他,笑靨如花:“咦,月衛大人也來了諾拉城?”
月一滯,他們都一起跑了半個時辰了,別說她之前一直沒有見到他!
“帝妃心有不忿的話,屬下認罰。”他苦笑說道。
樓柒眨了眨眼搖頭:“月衛大人還是叫我樓柒吧,如果月衛大人想要談那筆藥材的買賣,不如等出了這個地方,拿到寸幽果,回到諾拉城再說。”她一邊說著,腳下並未停下。
但是要照顧著小綢的塗奔等人,她的速度已經放慢。
月瞟了一眼他們家帝君,那眼睛裡都快要結滿冰霜了,正要再說話,一陣風颳了過來,果然香氣襲人,而且還帶著一點兒甜膩的感覺。他餘下的話暫時嚥了回去,扭頭正看向陳十想繼續問他拿解毒丹,卻沒看見樓柒突然剎住了腳步,他差點就朝她的背撞了上去。
沉煞伸出一手,一把將樓柒拉進了懷裡。
樓柒掙紮著要離開他的懷抱,卻又被他抓住甩到了背上,他語氣冰冷,“不是最怕蛇?”
月無語撫額,主子您要生氣賭氣鬧別扭都很正常,但是既然關心了,語氣這麼冷是想幹嗎?
在他們不遠的前面出現了大片大片的花樹,那些花色彩非常豔麗,紅的粉的白的,只是這麼一個色系都能夠過渡出不同層次的顏色出來,所以顯得那一片花非常非常的豔麗。
但如果注意看的話,會發現在那些碩大的豔麗的鮮花之中盤著一條條色彩同樣非常豔麗的四腳蛇。
“這不是蛇,這是避役,蜥蜴亞目避役科爬蟲類,俗名叫變色龍。”樓柒見到在不同顏色花芯裡有不同顏色但跟所在的花一樣顏色的小避役,心裡有點兒不太妙的感覺,所以她倒沒有再掙紮,伏在沉煞背上,她看著那些東西微微眯起了眼。
據她所知,避役多是生活在地下,地表,或是高大的植被中,沙漠和海島上可能會多一些,但是很少看到這樣一條盤踞一花芯的!這算是什麼?花間宴會?大家來比美?看誰佔的花顏色漂亮一點,可以變得豔麗一點?
別逗了。
再者,這些花株也奇怪,一棵花株上竟然可以開出很多朵顏色各不想同的花來,這叫什麼品種啊?
她的腦海裡不斷地閃爍著兩個字。
變異。
她算是有了經驗,在這個世界上,動植物搭上“變異”這個詞,肯定就不會有什麼好事。
“我們都讓到邊上去,再等等看。”她聽到後面的腳步聲,立即做了決定。沉煞沒說話,只是揹著她往溝壁一處較為平坦的地方避去。
月等人見狀也趕緊跟著避到了一旁。
停留這會兒,後面的人已經都趕了上來。
一大波人,目測估計有兩三百之多,差點就將這壕溝給塞滿了。樓柒趴在沉煞肩上,弱弱地嘆了口氣道:“像不像是火腿腸?”
壕溝塞人肉。
“肚子好餓——”
月在旁邊聞言滴汗,隨口就問了一句:“左右也是要等,要不我去給你找點吃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想的是,她剛才跟他那麼疏離客套,估計這會兒還是,會說不用麻煩他了。要叫也是叫自己人去是不是?
正這麼想著,就聽樓柒歡快地應了一聲:“好啊!我想吃肉,不想吃野果。”
紫雲狐嗚嗚童鞋一聽肉字,也一下子就嗚嗚叫了起來,似乎在說,我也要吃肉!
月默了,然後沉煞開了口,“去吧,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