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信大哥,這裡到破域要走幾天啊?”
另一輛馬車上,浦玉荷開啟簾子,問著趕車的婁信。他們並沒有找車夫,月衛親自給沉煞他們趕車,而陳十帶的那輛車裡坐的是木蘭,婁信趕的這輛車子坐的就是浦玉荷還有她的侍女喜兒。
花嬸已經留在和慶王府了,直到離開,浦玉荷沒有再見到她,也不知道是宋側妃強硬留她,還是她自己不想跟著她離開。雖然浦玉荷對於自己的下人並沒多好,但是花嬸和喜兒都是跟了她好幾年的,突然分開了,她多少有些不習慣。
但是這一次的和慶王府之行,給這天真的姑娘上了很是黑暗的一課,她現在的眼神也已經有點兒變化了,收拾好了心情,她開始思考自己以後要走的路,這第一步,她至少得跟這趕車的侍衛打好關系。
“到九霄殿,大概還要大半個月。”
進破域之後,破域荒原還是很廣闊的。
婁信回答了她的話,浦玉荷又有點兒不高興了。她叫他大哥,他還真敢應呢,到了九霄殿,她至少也是個侍姬的啊,不是說,皇帝的侍姬,地位要高於侍衛的嗎?而且,以她的姿色,說不準還不只是侍姬呢,聽她姨母說,現在九霄殿還沒有妃子,說不定,她會是第一位妃子!讓她叫大哥,他也不怕折了壽。
要是以前,浦玉荷肯定是會發火的,但是現在她忍下來了,還擠出個笑容來,又問道:“九霄殿是不是很漂亮啊?”
九霄殿自然是漂亮了,而且還是新建好沒多久的,那些瓦都會閃光。婁信心裡想著,卻只是說道:“你到了就知道了。”
接著就不再說話了,把浦玉荷氣得半死,再一扭頭看到坐在角落裡神情呆滯的喜兒,她恨恨地甩下車簾,坐了進去,提腳就踢了她一下。
“是不是要一路上都給我看你這張死人臉?”
喜兒縮了一下,“小姐——”
“叫什麼叫!聲音跟貓似的!看你這副樣子我就來氣!”
喜兒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她雖然是長在大宅院之中,但是一直想著跟著浦玉荷,以後隨她成親,她在姑爺家裡找個老實可靠侍衛嫁了,一輩子平平淡淡便好,從來沒有想過要爬上誰的床。但是現在卻被浦玉荷拉上了和慶王的床,被他奪了清白身子,又還不能留在和慶王府裡,跟著這些人要去什麼破域,聽名字她都覺得有點害怕啊。如果浦玉荷以後會是那位爺的侍姬,那她呢?
她已經是殘花敗柳,只是一個侍女,那位爺還能要她嗎?
喜兒心中充滿了害怕驚慌和忐忑,哪裡顧得上跟浦玉荷多說話。
浦玉荷再次提腳要踢,車子突然一陣劇烈的震動,然後緊急地被拉停了,她一個控制不住,由著慣性摔了出去,若不是婁信及時抓住了她,非得摔到馬車底下不可。浦玉荷本來還想著要控制自己的脾氣的,但是受了這麼大的驚嚇早就把控制二字給摔到了九霄雲外去了,爬起來之後就指著婁信大叫道:“你到底是怎麼駕車的!要是摔傷了本小姐,你脖子上的那顆腦袋還要不要了!”
婁信一手將她推進了車裡:“待著別動!”
浦玉荷一把掀開簾子待要再罵,一道身影正從他們車頂飛掠而過,足尖正好她頭頂上借力,帶起的風聲和壓力令她臉色煞白,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來人卻並不理會她,身形向前飛掠,然後落在了沉煞他們的那輛馬車上,手裡的劍光一閃,那劍就朝著車頂直直刺了進去。
“主子小心!”
話音剛落,車廂裡面有道人影飛了出來,站在拉車的馬背上,墨發飛揚,眸光清冷,懷裡的女子手裡還拿著一把瓜子,竟然還沒有停嘴繼續在嗑著。
來人抽出劍長劍,只覺得樓柒這樣子實在是太過欺人,這是有多蔑視他?都說高手過招連眨一眼都怕耽誤了出招,她竟然還在沉煞懷裡嗑瓜子!
那人只覺得胸口一陣翻騰,差點就沒噴出血來。
樓柒看著來人,灰色的衣袍,袖口寬大,兜著風鼓鼓的,下巴留著山羊鬍,目光精亮,看起來倒真像是高手。
她掃了眼被刺破的車老山羊,你弄壞了我的馬車可是要賠償的!”
本來就被她嗑瓜子這一行為給弄得都忘了出手的月和侍衛們一聽她這話,忍不住嘴角直抽。老山羊?
月咳了咳,道:“樓柒,這位可是東清有名的劍客,葛英。”
東清的皇帝她都不認識,哪裡還知道什麼劍客。樓柒繼續咳著瓜子,痞痞地道:“還是叫老山羊形象一點,就算是劍客,損壞了別人的車也是要賠償的吧。”
葛英目光發寒,本來只是鎖帶沉煞的,現在注意力全放在樓柒身上了。他冷冷地道:“姑娘這嘴長得可真是多餘。”餘字剛落,他居高臨下,朝著他們飛撲了下來,手裡的劍挽了個劍花,竟然是朝著樓柒的嘴刺了過來。
“好個不要臉的老山羊,當什麼狗屁高手劍客,竟然敢偷襲!看招!”樓柒手裡一把瓜子就朝他的臉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