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的日子轉瞬即逝,我每天都沉浸在孕期的喜悅和痛苦當中,唯一的閒暇時間也會去閱讀一些育兒寶典,總之,想念的時間少之又少,漸漸的,他慢慢淡出了我的腦海,我甚至連他長什麼模樣都記不大清楚了,從未想過,原來我是這麼絕情的一個人。
今天一大早,王阿姨就出去買豬蹄了,王阿姨做菜的手藝很棒,並且每天都想著發的做些營養餐給我,兩個月的時間裡,我都被她養胖了一大圈。
有些時候看著王阿姨在廚房裡忙裡忙外,我偶爾會想要是媽媽還在世的話,知道我懷孕的訊息,她也一定會這樣忙活……
當然,一想到媽媽,我還會想到另一個人胡世宇。
他是媽媽留給我的親人,可我卻那麼輕鬆,容易的就把他給弄丟了,這段時間以來他沒有主動聯絡過我,我也沒有主動聯絡過他,也聽不到任何關於他的風吹草動,彷彿我與世界隔絕了一般。
“叮叮叮……”
鬧鐘突然響了起來,我翻了個身,隨手將鬧鐘關上,這段時間以來睡眠總是不好,天亮的早,我醒的也早,總愛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又躺了幾分鐘,『尿』意急人,我連忙拖著沉重的身子,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趕去廁所。
剛踏進衛生間,腳底竟然打滑了,我驚慌失措的想要抓個東西扶住,可沉重的身子還是坐到了地上,與此同時,肚子開始劇痛起來,雙腿之間一股粘稠的熱流止不住的往外湧。
我的第一反應是很有可能孩子要出生了,我強忍著疼痛,開始大聲叫喚:“王阿姨……王阿姨……”
可我叫了好一會兒也沒人應答,這才想起來王阿姨這個點應該去買菜了,並且距離她回家的時間還有好一會兒。
我住的又是單獨的公寓房,跟每一戶的鄰居差不多隔了有一公里左右,就算我喊破了嗓子,也不會有人聽到的。
無奈,如今我只能靠自己了,強忍著要命的疼痛感,我拽住旁邊的浴缸,想要一點一點站起來,可肥胖的身軀卻怎麼也挪不動。
雙腿之間那股暖流越來越洶湧,而我的肚子也越來越痛的厲害,汗水打溼了我的額頭和睡衣,我已經快要沒力氣了。
無助的感覺充斥著我的內心,我害怕的要命。
“姐,你怎麼了!”熟悉的聲音鑽進我的耳朵,我艱難的轉過頭去,胡世宇已經伸手過來扶我了。
“我要生了!快打電話叫救護車!”費了很大的力氣,我才把這句話給說出來。
胡世宇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醫院叫救護車,我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可以回到原處了。
車子很快趕到,我被擔架抬著,弄上了救護車,胡世宇也跟著,一路上,他緊緊的拽著我的手,大滴大滴的眼淚落到了我的手臂上,涼涼的。
“姐,都怪我不好,我不該和你置氣的!這段時間也不該對你不聞不問,你一定要堅持住呀姐!”他抽泣著說著,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自責不已。
我渾身虛弱無力,也說不出任何安慰他的話來,只覺得心裡暖暖的,親情的力量終究還是偉大。
產房裡,我躺在手術檯上,明晃晃的大燈刺得我睜不開眼睛。
以前產檢的時候,醫生就告訴過我,我的情況本來就很特殊,生產的時候最好選擇順產,否則可能對孩子很不利。
於是,就在剛才,我義無反顧的告訴醫生,我要順產,我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可我更知道這孩子平安活下去對於已故的佟樹深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