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做什麼?是昏迷了,還是,想不開做了糊塗事?
後面的念頭一起,陸煜再也無法鎮定,對著船篷喊道:“表妹?”
沒有人回答他。
陸煜連續喊了三次,都得不到回應,陸煜心一緊,快步走向船篷,到了門口,他最後一次問:“表妹,你沒事吧?”
還是無人回答。
陸煜立即推開門。
船篷裡竹簾都落著,光線昏暗,榻上睡著的姑娘,瑩白如玉。
陸煜猛地轉身,逃也似的出去了。
晌午了,陸煜戴著船伕的鬥笠坐在船頭,岸邊不時出現找人的身影,陸煜心煩意亂,府裡現在肯定很亂,再讓她睡下去,時間越長越麻煩。
抬起船篙,陸煜一下一下地敲在船篷上。
“咚咚咚”的聲音,敲了二十多下,裡面陳嬌終於被他敲醒了。全身難受乏力,陳嬌睜開眼睛,周圍是熟悉的女子氣息,如花開之後縈繞不散的清香,記起昏迷前自己做了什麼,陳嬌突然一陣後怕,低頭一看,衣裳果然散在一旁。
陳嬌驚恐地抓起衣裙,胡亂地遮住自己。
船篷還在被人敲著,像頑皮的孩子在外搗亂。
腦海裡亂糟糟的,陳嬌先穿好衣裳,平靜了片刻,陳嬌才沙啞地喚道:“大表哥?”
敲船聲停了,陸煜清冷的聲音傳了進來:“不早了,你現在如何?若無事了,我劃船回岸。”
陳嬌環視一週,發現裡面有鏡子,便道:“稍等,我要梳頭。”
“好。”
陳嬌下了榻,扶著榻沿穩了穩,才能勉強行走。坐到鏡子前,裡面的她發簪鬆了,長發淩亂如鬼,臉是大病初癒的那種蒼白。船篷裡沒有水,陳嬌用帕子隨便擦了擦臉,拿起梳子梳了早上的發髻,再扯平衣裙上的褶皺,整個人雖然還是無精打採的,卻也能糊弄過去。
放下梳子,陳嬌坐到靠近船門的小茶桌旁,低聲道:“大表哥,回去吧。”
陸煜沒有動,他走到船篷外,隔著一扇門問她:“誰動的手腳?”
陳嬌低著頭,手指甲幾乎陷進了掌心。
陸煜攥緊了拳頭,繼續問:“你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陳嬌胸口突然騰起一股戾氣,她有什麼不敢的?
抬起頭,她瞪著門板道:“我敢,只怕說了大表哥也不會替我做主,那不如不說。”
陸煜越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鐵青著臉道:“你放心,明日我便調二弟去邊關。”
她才十三歲,二弟怎能做那等畜生之舉?
若非顧忌她的清譽,陸煜都想打斷弟弟的腿。
“是二姑娘。”陳嬌扭頭,冷冷地道。
門外,陸煜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