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第一次嫁人,沒經驗,好奇地問母親:“娘,你跟我爹成親時,我爹多久讓你管錢的?”
田氏咳了咳,小聲道:“我跟你爹不一樣,先是你祖母管錢,她死了才輪到我,好在我有嫁妝,不用跟她要。”
陳嬌還是不死心,決定有機會問問紅梅,看趙壯對紅梅是什麼樣。如果她連韓嶽的銀子都管不了,那距離讓他死心塌地就更遠了。
談完這個,陳嬌提了春杏的事。
田氏嘆道:“不要就不要,娘就怕你辛苦。”
陳嬌已經認命了,該苦就苦吧,總比失敗了回去殉葬強。
歸根結底,她還是更想活下去。
從孃家回來後,韓嶽開始手把手教陳嬌做飯。
農家的飯菜,翻來覆去就那幾樣,陳嬌很快就學會了,當然,她捏出來的包子肯定沒有韓嶽捏的好看,煮出來的粥也沒有韓嶽煮的香。韓嶽要求不高,確定陳嬌能靠她自己做一頓能吃的飯後,他就信守承諾,只要他與二弟韓江在家,就不用陳嬌做任何事。
轉眼就到了正月十五,夜裡鎮上有燈會。
晌午過後不久,韓江就跟兄嫂打招呼,他晚上去看燈,不用做他的晚飯。
韓嶽知道,二弟肯定去找曹珍珠了,逢年過節有熱鬧,向來是年輕男女私會的好時候。
“見面可以,別動手動腳。”二弟臨走前,韓嶽再次肅容告誡道。
韓江笑而不語,大哥這是吃到肉了,不懂他們餓漢的饑。
“走了。”他揮揮手,腳步輕快地去赴約了。
“你想去嗎?”韓嶽回屋問陳嬌,小姑娘可能都喜歡看燈吧。
陳嬌白日不愛出門,但她在鄉下悶了太久,機會合適,她也想出去透透氣。
看著不給她管錢的吝嗇的新婚丈夫,陳嬌試著問:“你陪我去?”
韓嶽直接道:“那咱們晚飯早點吃,吃完就出發。”
陳嬌高興了,韓嶽做飯時,她對著模糊的銅鏡簡單地打扮了一番。
吃完飯,韓嶽刷鍋,陳嬌又回到屋裡,從衣櫃裡將她陪嫁的一條兔子毛的圍脖兒找了出來,嚴嚴實實的裹在了脖子上。晚上可冷了,陳嬌雖然一直都嫌棄這圍脖兒沒有鬥篷漂亮,但也絕不願意凍了自己。
韓嶽忙完進來,就見小女人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的,看到他才不臭美了。
“你這樣去不冷嗎?”
面對韓嶽揶揄的目光,陳嬌假意關心他,實則轉移話題。
韓嶽笑道:“不冷,走吧,三弟看家。”
陳嬌就朝他走去,走了兩步,陳嬌忽然又折回去,翻出自己的荷包,塞進袖口。
韓嶽皺了下眉,道:“我帶錢了,你別帶了,小心丟了。”
陳嬌卻聽出了另一層意思,這男人雖然沒讓她管錢,但也願意給她花錢的。
她就把荷包重新放回櫃子裡了。
日頭剛剛要落山,西天一片燦爛的紅霞,村裡屋舍散落,看起來比國公府封閉的後院要寬闊多了。前往鎮子的路上,三三兩兩的都是要去看燈的村人,像韓嶽、陳嬌這樣的小兩口也有幾對兒。
陳嬌走得慢,兩口子被後來的村人超過了好幾次,每當有人路過,無論男女,都要回頭看看陳嬌。
陳嬌偷偷將圍脖兒往上提了提,連鼻子都擋住了,只露出一雙漂亮的桃花眼。
韓嶽覺得她這樣,很可愛,可愛到他不想去看燈了,只想帶她回家,扯下她擋臉的圍脖兒,脫了她身上厚厚的棉襖……
想的正熱,旁邊的嬌小姐突然絆了下,嚇得韓嶽一把將人拉到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