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林涵還在犯愁,大家都進了洞府之後,萬一千秋閣發現了偷襲怎麼辦,而且蕭燼還沒醒,要不要強行叫醒他。畢竟洞府是紀驁人生中最大的機遇之一,原本只有他一人進過,現在大家進去,應該都收益不少,錯過這機會,對蕭燼也是大損失。
結果不等器靈老頭吸收那片神器碎片,這兩個問題都解決了,雖然不是以他們想要的方式。
卯時放回了玉凌華,他們就一直提防著千秋閣反悔來搶神器碎片,各自做好準備應戰。晏飛文更是又去拔了朱厭幾根羽毛,拔得朱厭都發脾氣了:“再拔小爺飛都飛不起來了!你家姬明月就不能去悟點別的,老跟小爺的毛較什麼勁?”
晏飛文常年和他打架,感情深厚得很,一點不怕他的暴脾氣,還頂風作案開他玩笑:“這不是方便嗎?”
“方便你的頭,你再拔一根,小爺把你頭髮薅禿了!沒完沒了了還!小胖魚血脈比我還厲害,拔他的去!”
朱厭也不過是個構思,還沒付諸行動,小胖魚就已經聞風躲了起來,林涵用丹藥都哄不出來,實在是機靈得很。
誰知道到了午時,千秋閣那邊還是不見動靜,眾人稍稍放下心來,以為只是暫時的平靜,沒想到到了酉時,在他們四面八方包圍著他們的千秋閣的人,竟然漸漸撤去了。本來林涵還以為是故佈疑陣,結果到天黑時,只見兩道虹光飛出了千秋閣的營地,空中傳來那化神期老嫗的爽朗笑聲:“明月小友,恭喜悟道,這幾日多有得罪,請多多包涵,改日一定親上瓊華宮賠罪。”
這話是對姬明月說的沒錯,但姬明月悟道,是跟玉凌華比試途中的事,他當時能引下如此磅礴的金烏道意,本身也是道意更上一層引發的異象,一重道意的異象都如此出色,可以想見當年明月照千里是怎樣的震撼景象。
但他們當時不恭喜,現在過了大半天來恭喜,顯然是有緣故的。
晏飛文作為隊伍斥候,跟南宮飛出去,朝四面八方探了探,發現他們是真的走了,林涵放開靈識感知了一番,也確實如此,正疑惑呢,出去探路的晏飛文回來了。
“新訊息。”他告訴大家:“我師父在雲天宗大破魔族,還記得當初盤桓在中洲城的那兩個魔王嗎?我師父在明光城斬殺了那個叫猰貐的,在雲天宗重斬殺了另一個叫貳負的,現在魔族殘兵都清完了。東境已經太平了,很多難民正陸續回去呢。”
他用的是“新訊息”,不是“好訊息”,顯然心裡還記得林涵的預言,不相信魔災會消除得這樣容易,林涵也沒法放下心來,只是把大家聚集起來,在丹室裡把訊息說了一遍。南宮倒是很高興,已經在張羅大家一起回瓊華宮迎接姑射仙子凱旋了。
“我們還是按原計劃,進洞府,找法寶秘籍,做好準備應對魔災。”林涵做出決定。
“可是魔災都結束了呀,燕鯉去了羅浮山,剛剛從羅浮山傳信回來,也說羅浮山宗主已經跟雲天宗傳信確定了。雲天宗雖然損失慘重,但已經肅清魔兵了,宗主玄機子正在修復護山大陣呢,就算還有小股殘兵,也不怕了。”南宮不解地道。
“他有沒有提到一個叫凌霄的人?”林涵問道。
“有,說是這次的魔災源頭就是凌霄,他差點就變成魔王了,不過也被宮主斬殺了,宮主可是上過仙魔戰場的人,咱們朱雀大陸有她保護,怎麼可能淪陷呢?”
儘管林涵和晏飛文還是決定按應對魔災來做準備,但是營地裡的氣氛還是好了不少。他們的駐地雖然偏僻,但一天中竟然也陸續有東境逃亡過來的人經過,都是乘著飛劍或者雲舟趕路的修真者,一個個喜氣洋洋,還主動打招呼。林涵問他們,他們就回答道:“是啊,魔災清除了,我們要回家了。”
當然也有觀望的,據說還是有很多人盤桓在羅浮山下,不敢相信魔災會清除得這樣容易。
到第二天離開的人就更多了,因為雲天宗直接在羅浮山上空開了雲鏡,像當初仙緣大會一樣,方圓數千裡都能看見。雲天宗宗主玄機子親自出來說明,說東境魔災已清,東境人可以回去了。雖然林涵很清楚這人是怎樣的蛇蠍心腸,但看起來確實是道貌岸然的樣子,如同仙風道骨的得道高人一般。
“真想把他那身人皮給撕了。”晏飛文也難得生氣道:“想起當年雲棘寺的慘狀我就生氣,雲天宗真是藏汙納垢,凌霄子也是被逼成魔的,這種名門正派作起惡來,比小門派更可惡。”
“天道昭昭,不會放過他的。”林涵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越來越愛談玄了。
晏飛文自然不會放過這機會,笑了他一頓,又道:“蕭燼怎麼還不醒,再不醒要趕不上開洞府了。明天早上器靈老頭就出來了。”
“我準備好了丹藥,實在不行就把他強行弄醒吧,別錯過這次機會。”
晚上是紀驁和南宮守夜,最近他和姬明月還是分開,輪流守衛營地,朱厭也想站一班,可惜傷好得太慢,給他治傷的雲瑤又溫言細語的,他也不好催,只能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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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涵是忽然驚醒的。
他甚至都沒想過自己會睡著,自從修道之後,他就很少睡覺了,都是打坐恢復精神,但這一覺睡得又黑又沉,他醒來時幾乎有點不知身處何地的感覺,本能地叫紀驁。
這一叫嚇了一跳,紀驁竟然睡著了。
從來紀驁是所有人中最警覺的,如果他都睡了,那姬明月恐怕也不會清醒,他第一反應是千秋閣偷襲,連忙拼命搖紀驁,同時大聲叫“前輩”,試圖喚醒器靈老頭來幫忙,真正危急關頭,這老頭才是所有人中最厲害的。
“不用叫了,他們都睡著了。”一個聲音淡淡地在他背後說道。
林涵回過頭來,看見了蕭燼。
他仍然是臉色蒼白的樣子,穿著黑袍,面容清俊,林涵驚喜地看著他,本能地想過去給他一個擁抱,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頓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你……”
蕭燼沒有說話,只是像預設一樣,對著他勾了勾嘴角。兩人正相對無言,一個身影直接從丹室外面竄了進來,穿著青衣的身影如同利劍出鞘一般,直衝蕭燼,他顯然是把蕭燼當成劫持林涵的壞人了,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驚喜地叫道:“蕭燼!”
但晏飛文的驚喜也沒能維持下去,他向來比林涵思維更快,也更容易明白現在是什麼狀況。
林涵第一次看見那雙桃花眼裡的笑意瞬間暗淡了下去,眼尾也紅了,林涵頓時也眼睛發熱,修真之人是最要清心禁慾的,但他只覺得自己的喉頭哽住了,蕭燼的眼睛也紅了。
“所以,你是要……”晏飛文說了幾個字,也說不下去了。
他也不願意把那個字和自己最好的朋友聯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