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等會我捏碎玉訣,祖爺爺也要出來,我還要挨一頓教訓,”火翎裝作任性,眼中卻透著一絲狡黠:“還不如你現在乖乖去叫祖爺爺出來見我……”
那中年漢子畢竟是靈獸化人,沒有心機,被她哄騙著,神色糾結了一會,最終下定決心,化作一條黑豹,直接竄入了石門之中。
天心洞中,卻是另外一番情形。
黑魆魆的洞穴之中,四處可見山洞壁上凝結的靈石,而且是呈放射狀從洞穴中心朝外擴散的,要是有見多識廣的修真者看到這些,就會知道,這洞穴中至少有著一位元嬰期的高人在修煉,所以吸收的靈氣才會在途中留下這樣的痕跡,凝結成靈石。
洞穴的最中心,有一個巨大的圓臺,洞頂被打通了,無數星光灑落下來,照在圓臺之上,而圓臺上繪製的是天穹的圖案,滿天繁星都在緩緩移動,與真正的天穹上的軌跡一模一樣。
許多星辰的位置已經鑲嵌上了各色寶石,有清衡道姑說過的蛟銀,雲燦金,也有林涵只在神農本草經上見過的虛空藍曜石,禳星已經進行到最後也是最關鍵的階段——禳北斗,五位太上長老都圍在星辰臺邊,各自控制著自己身前的一片星盤。
而五位中為首的那位長髯白髮長老,更是掌握著至關重要的一顆——北極。
北極又稱紫微,是諸天星辰之眼,也是唯一的中心。只要禳下北極,整個星辰臺就會開始運轉,可以用它來占卜離天劍派的未來,保門派百年無憂。
但是正當所有人都凝神聚氣地盯著長髯白髮長老手中那緩緩轉動的紫微石落下之時,一個身影卻從山洞的入口竄了進來。
突如其來的外來者將整個山洞中靜謐的平衡瞬間打破,原來被鎖在星辰臺周圍的靈氣開始瘋狂逸散,帶起劇烈的罡風,五位太上長老都被吹得身形一晃,而那顆緩緩落下的北極最終方向一偏,滾落在星辰臺上。
滿臺的星辰都開始亂跳,星軌混亂,青空石的臺子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能量,直接崩裂開來,各色寶石更是滾落一地,有許多已經碎為齏粉。五位太上長老面面相覷,其中穿著紅色道袍的那位灰髮長老一掌拍在星辰臺上,暴怒而起。
“該死!”他手形如爪,十指如勾,直撲向闖進洞來的那隻豹子,顯然是動了殺心。
那豹子不過尋常人金丹期的修為,如何能抵擋得住灰髮長老這一招,嚇得不敢動彈,但是一道星光閃過,將他籠罩在其中。是那為首的白髮長老攔住了紅袍長老:“火御真人,切莫動怒。”
那紅袍長老正是餘家的靠山火御真人餘太叔,他性格陰狠,殺招被擋下之後也不再說,而是冷笑道:“集我五人之力禳星一月,就是為了門派前程,被這畜生壞了好事,豈能不殺?”
“火御真人殺心也太重了。”說話的是五人中唯一一位女性,也是兩鬢斑白了,言談間倒是隱約可見當年的利落脾氣:“天權真人的靈獸這十年都替我們看守天心洞,不過是一個錯處,你就要殺它?怪不得你自己沒有靈獸了……”
“你!”火御真人被她堵得無話可回,指著她怒視半晌,恨恨道:“我不和你一般計較!”竟然就這樣扔下眾人揚長而去了。
“別管他!”那女真人對他顯然十分不屑:“他餘太叔心裡哪有半點門派,只關心他餘家自己的事,這一個月來我可聽夠他的抱怨了。天權師兄,你別放在心上……”
其餘人也紛紛出言勸解,但那豹子還是心知自己闖下大禍,化作人形,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等眾人都四散了,天權真人終於嘆息了一聲。
“別跪著了,起來回話……”
豹子搖搖頭,仍是跪著。
“這事不怪你,我近來許是大限已到,頻頻窺見天象,幾月前夢見我離天劍派有大禍臨頭,屍山血海,這才召集眾人禳星避禍,誰知竟然不成,想是天意難違,可惜我終是愚鈍,六百年蹉跎,不曾領悟大道,終究是肉體凡胎……”
豹子見他發出如此頹喪之語,不知如何解勸,只能結結巴巴道:“主人……”
天權真人也意識到自己講的這些天命靈獸也聽不明白,朗聲一笑,把這些話都帶過去了。
“不說這些了,你冒著衝撞禳星的危險進洞來,想必是有要事稟報,快說吧。”
“是,是小主人她……”
火翎騙得自家祖爺爺的靈獸入洞,心知紀驁有救,十分開心,又兼手癢,乾脆坐在洞前收起靈草來,正拔得起勁,只聽見後面一聲呵斥:“你這小丫頭,怎麼來偷我洞前的靈草……”
火翎的手一僵,也顧不得手上的靈草,直接起身朝身後那個白鬚長髯滿面慈祥的老人撲了過去,帶著哭音告狀道:“祖爺爺,你快出山主持公道吧,餘鈞長老要把我們離天劍派的天才弟子都給殺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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