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的裡面,所有的財富、地位、權勢都似乎變得微不足道,所有的希望,都來自於那臺心電監測機上的曲線,隨著曲線的波動意味著生命的延續或停止。
當蘇陌風塵僕僕的趕到醫院時,就見到花語蘭倚在牆邊站著,全身都在輕微地顫動著,她低垂著頭,烏黑的秀發遮住面龐,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蘭蘭!”蘇陌在那一刻慌了心神,深邃的雙眸裡滿是憐惜,一邊輕喚著她的名字,一邊邁開修長的雙腿快步走了過去。
花語蘭抬起頭,在那略顯蒼白的臉龐,亮晶晶的淚珠在那紅紅的大眼睛裡滾動,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滾下來,滴在嘴角上。
當蘇陌走到她的身前,她突然抱住他哭出聲來,她像一個在夜晚來臨時迷路的孩子那樣哭,哭自己,哭驀然間消失了的親人,哭她的玩具,哭她的茫然,哭一切的一切。
蘇陌將她擁入懷中,輕輕的拍著她抽泣的肩膀。待花語蘭平穩下來時哽咽著說出了緣由。
就在昨天晚上,花語蘭安靜的坐在房間裡看書,突然樓下有爭吵聲傳來,花語蘭急忙下樓就看見母親聲音顫抖地說:
“發現她的存在後,我很傷心。但後來想想,像我們這種家族聯姻的婚姻,一輩子的專一和衷心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如果你只是因為好奇,現在應該滿足好奇心了,如果你真的覺得娶錯了人,我給你另選的機會。我知道自己有很多缺點,也知道比我強的女人很多,當然,比你強的男人也不少。
我今天跟你談的目的是你選擇誰都可以,必須馬上選擇,不要等到身敗名裂、兩敗俱傷時。”
父親那張刀削斧砍似的臉上塗滿了憔悴的疲倦和深深的愧疚。
“小莉,是我對不起你,可是你也知道,我一直想要個兒子。可是自從生完蘭蘭你就……”當他看見花語蘭站在樓梯旁,聲音嘎然而止。
她那張白皙的臉上,愁眉雙鎖,彷彿烏雲密佈,嘴唇翕動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她轉身跑回了房間,任由母親敲打著房門。
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結果第二天家裡來了一個大約二十七八歲打扮時髦的女人,帶著一個大約三、四歲的小男孩趾高氣揚的找上門來。
她伸出她那塗著鮮紅指甲的手,指著那個小男孩說:“告訴你黃臉婆,我兒子才是花家唯一的繼承人,你趕緊帶著你那賠錢貨滾遠點,要是我心情好興許以後會賞你們母女兩一頓飯吃。”
本來身體就不好的母親被氣的當場就暈倒了,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蘇陌抱著她小聲地安慰著:“沒事,伯母會好起來的。伯父呢?”
花語蘭抽抽搭搭著回答:“父,父親在外地出差,已經通,通知他了,他,他明天會趕回來。”
“那你今晚就來我家住吧,我爸說要好好感謝你一番。”
“感謝我什麼?”花語蘭睜著有些紅腫的大眼睛問。
蘇陌的唇邊蕩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感謝花老師的諄諄教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