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瀟和馬賽克的關係有點奇怪。
他會在馬賽克這裡拿丹藥和裝備,有什麼事也會來求助,乍一看頗有些像軟飯男,但他也給出了同等的價碼。
最近馬賽克已經不讓他摘劍了,似乎滿足於隔一陣送幾麻袋各種草藥。
嘴上說讓李瀟短時間內別來找她,但她還是又拍了三道符給李瀟。
而李瀟也給了馬賽克一臺對講機,約定好某個時間段他們通話。
對講機其實可以發簡訊,只是……李瀟不想教馬賽克打字。
以馬賽克的研究精神,要是學會了打字,很快她就會發現一堆問題。甚至李瀟懷疑她已經發現了,只是不說,或者不在意。
李瀟老老實實又拜訪了一趟李龜年,和對方喝了一通酒,出來的時候故意人前露了面。
根據馬賽克所說,大乾之外的修道界是很詭異的,體系比較混亂。
大乾繼承了上古時期的修道者的路數,融合了三教九流的神通,都是有脈絡可循的。
而大乾南方,稍稍受了點大乾三教的影響,但更有特色。
比如安南和瓦底,主要是修佛,但他們修的佛和大乾是兩碼事。
他們會同時崇拜強大的生靈,老虎、蟒蛇,也可能尊某種奇怪的植物、奇怪的石頭做聖物。
如果真的有南邊外國的修行者盯上李瀟,又給他朋友胸口刻蛇圖騰,多半是崇拜蛇的,查查現在哪個以蛇為信仰的宗派在南面國家混得開,多半就是了。
李瀟回到陳塘鎮,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要是不想暴露自己進步神速,就不宜接觸陳塘鎮的異人。而去豐州的玄妙觀,姚繡兒會失去保護。帶姚繡兒一起離開,又打草驚蛇。
‘草!把我整不會了!’書房裡,李瀟內心複雜。
實在想不到辦法,閩地釣魚佬李瀟決定釣魚。
先假設有那麼個人想算計自己,他能繞那麼遠來算計,這等心思,他不可能不在暗中觀察。
他就在周圍,可能是挑擔的,可能是賣餛飩的,甚至可能是新收的僕役。
李瀟以己度人,看誰都不像好人。
甚至他還仔仔細細、裡裡外外的檢查了姚繡兒,深怕最重要這個被掉包了。
然後李瀟開始假設,如果自己是這個人,會怎麼對付自己?
城裡是不可能動手的,那麼李瀟有沒有可能離城,並且被對方把握到時機和路線?
有的,各種詩會。
做生意講人情世故,講混圈子,別人辦詩會,更重要的是詩會後的酒局,生意上的朋友請喝酒,怎麼可能不去?
各種詩會不僅男的去,女的也會去,只是兩撥人是分開的。
李瀟之前跟著哥幾個去過幾次,鬥詩他沒敢獻寶,賭書倒是玩過,就是比書法。
他出手了一次之後,大家就不讓他玩了。
女的一般在內院打牌,或是鬥草,摘三葉草,拼誰的莖稈更結實。
猜到了對方可能的思路,李瀟想想最近行程,有一場紅事,兩場詩會,是躲不過去的。
他暗中先土遁走了一趟,一路上各種拍風景照。
等到了某天詩會,他依然土遁,隔一陣就起來冒泡,對照景物和照片有沒有變化。
‘嘿,之前這裡只有一些本土矮樹,這會兒突然多出一棵這麼高大的鐵木。算計我的人只能對付一些沒生活常識的修行者,對付我還是差了些。’
鐵木是中國人的叫法,安南的叫法是檑木。這玩意兒成樹能有20米,直徑有2米。
不遠處那山坡上的巨樹,就這體格,放在這能不被人砍去賣?
由此可見算計自己的人沒太多細節方面的生活常識。
李瀟腦袋縮回地下,找了個山坡後,慢慢冒頭。
他拿出一枚龍女手雷,一拉繩,一甩手……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