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循喆沒想到,自己的親爹不僅昏庸冷漠,更是……不知所謂。
“你走吧,若是你的目的只是來辱罵嘲弄我的妻兒,今後,請你別再上門。要知道,我們父子的情分,早就斷了,太上皇也是知道的。”
“你……”
葉大人其實一直在顫抖,雖然鼓起勇氣罵了依佧,可是,她的手段……真是聞所未聞。
“我不是來找麻煩的。戥兒和瑞哥兒,好歹也是葉家子孫,應該回到葉家認祖歸宗才是,不能跟著妖女……他們的親娘去南魯,咱是東華子民,不能忘本。”
“這樣吧,孩子依然是你的嫡子,你還是娶門貴親幫扶,今後對孩子們也是好事。巫女不堪為妻,將來做個貴妾好了。你想想,但凡有點教養的世家貴女,哪個做得出來未嫁先産子?忒不要臉了。”
“哦?那爹說的世家貴女是?”
“你繼母表妹,嫁了鎮國公府,他家有庶女,完全是當做嫡女養的。年方十五,千嬌百媚,配你綽綽有餘。”
“那……”
葉循喆話剛出口,彷彿聽見耳邊傳來冷哼,嚇得腿顫,依佧是個烈性子,若是得罪了傷了心,絕對哄不回來的。
本來想著虛與委蛇,這下也不敢了。
“你也吃的差不多了,可以走了吧?一切免談。我的事,你早就失去插手的資格了。”
當年葉循喆還小,差點被繼母磋磨死,當爹在哪兒?還好意思說長輩教導小輩,一時失手也是有的!
反正那府裡諸多兒女,他不缺,而葉循喆曾經期待過,現在早就忘卻,只當自己有娘無爹好了。
葉大人被葉循喆當面打臉,也不是第一次,只是這次分外冷厲,他明白,是他對依佧的態度刺激了葉循喆。
也許,有的事從依佧那裡下手,更能達到目的?
葉大人灰溜溜地離開,他總不能賴在那裡,然後被葉循喆手裡的人扔出去吧?
葉府越發不得臉,漸漸被排除在勳貴範圍之外,這也是他們著急的原因。畢竟,還有兒子沒成親,女兒沒嫁人,不得不盡量與葉循喆緩和關系。
葉夫人聽說沒成,倒是在意料之內。
“老爺辛苦了。只要他在京城,總有機會的。他接觸的女子太少,難免被迷惑,見多了知道滋味兒了,自己都會求著要。”
“還是夫人有見識。”
依佧見葉循喆回來,那副訕訕的模樣,忍不住笑。
“沒事,不怪你。你等著,他們會慢慢算計你,嘖嘖,可夠為難了。你爹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也就這幾年的事了,你記著就好。”
“哦。”
葉循喆眯了眯眼,看依佧在偷偷觀察自己的神色,笑了笑,“他若真的去了,自然會去送他一程,不能讓戥兒和瑞哥兒背鍋,也就只有這樣了。”
依佧點點頭:“當務之急,先把秦恪他們的事辦好。你得讓人盯緊些,莫要給人可趁之機,特別是寶昕他們在宮裡可沒什麼護衛力量。”
葉循喆低笑:“你說錯了。彭信這些人,是會被高牆阻攔的嗎?還有袁旭、安慶、兵部的石修、陸軒他們,都會護衛他們。而且,四衛也不是吃素的。”
“那我就放心了。不是因為寶昕有人護著而放心,而是有人護著他們母子,東華就不會承受外祖母的怒火。嗯,你別懷疑,現在外祖母越發強大,會為東華帶來什麼樣的毀滅性打擊,我都不知道。”
一時間夫妻相顧無言,大巫可是放過話的,她就是護短,怎麼地!
寶昕與眾多皇子皇女一起侍疾,人家走一步,她就走一步,絕對不會上前獻殷勤。
病情好轉許多的秦聿暉,看著寶昕這個樣子就頭疼,可是他現在沒辦法清楚表達自己的意思,只能眼不見為淨。
秦惜耘也來探望,心細地發現了這一狀況,淡淡一笑:“我發現啊,但凡恪嫂子在這裡,父皇就閉著眼不看我們,可嫂子離開,父皇就會開心地聽我們說笑。莫非,嫂子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讓父皇惱恨?”
寶昕拂了拂衣袖,嗤了一聲,“那麼,惜耘公主想給我定個罪名了?你說,我一定不會反對。”
秦惜耘眼神冰冷,可她學乖了,自從丁側妃沒了,她早就嘗夠了人情冷暖。
“看嫂子說得,我不過是猜測罷了。再說,就算嫂子不孝不敬,那也不是我一個出嫁女能定罪的不是?”
“哦?所以,你的眼睛看見我不孝不敬了?那你說說,我是怎麼不孝不敬了?何時不孝不敬?”
秦惜耘語結,她就是這麼猜測,她哪裡知道什麼時候不孝不敬了!
恰好皇後走了進來,看他們神情不對,好奇地問:“在說什麼?陛下醒過沒?”
秦惜耘借機上前扶著虞氏坐下:“本來醒過,可是一看見嫂子,就不耐煩地閉上眼睛。”
寶昕不甘示弱:“所以,惜耘公主就給我定了罪名,說我不孝不敬。兒臣自問無愧於心,既然父皇嫌棄,其他人又落井下石,罷了,我們就出宮了,免得妨礙陛下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