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機會來得並不晚,在半山腰,山石崩塌,泥漿混和著碎石滑落,一些兵士被沖走,鄭將軍忙碌起來,一邊讓人探查,一邊讓人另外尋找合適的地方。
雨越發大了,秦炎恆給護衛和長隨送了隨身帶了烈酒,大家都要做事,讓他們顧惜身子別受寒。
出事後,秦炎恆重賞了他們,還時常與他們一起飲酒作樂,賞賜不斷,四人早就把自己當做秦炎恆的心腹。
當然,他們不覺得皇孫殺個妾一樣的側妃有什麼關系,嫡母可是太子妃,側妃不夠看。
也幸好他們是這般認為,否則被拿住把柄的秦炎恆,日子不要太好過。
酒裡下了準備已久的藥,半個時辰後,服用者便會腿軟身軟,然後腹痛,然後……當然是去向丁氏請罪了。
所有人要想法搬來巨石加固營地,這才能避開碎石的傷害,挖溝渠引導泥漿側流,保住近兩千人的性命。
秦炎恆把他們幾人單獨調派在一方,他們還以為是郡王照顧他們,雖然也有泥漿,可是卻沒有大的山石滑落,安全得多。
秦炎恆計算著時間,看這雨勢,就算只是泥漿,也會越來越大。
他終是放心不下,走出營帳到他們四人挖渠的地方,恰好看見其中三人倒下,無力掙紮,被泥漿沖了下去,最後一名是護衛,正好攀住一處山石,可腹痛讓他力氣越來越小。
看見秦炎恆,他詭異地笑了:“其實,你一直想弄死我們,對吧?”
“你們,該死。”
“呸,”護衛倒下,手仍然不願意放鬆,他的相好剛剛替他懷了孩子,他不想死。
可腹痛告訴他,就算他不被沖走,也會被毒死。
“沒事,死就死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老子死得不虧,至少還幹上了你的死老孃,哈哈,細皮嫩肉的。”
秦炎恆如遭雷擊,孃的,雜碎!
他搬起一塊石頭,猛地砸向護衛,護衛正哈哈大笑著:“說起來,老子也算你爹了,兒子,來,喊聲爹……”
話音未落,被帶著泥漿的石頭砸中頭部,手一鬆,順著泥漿沖了下去。
腦袋裡最後的意識是:也不知道那娼婦會不會把孩子生下來,也不至於斷了香火!
秦炎恆在暴怒邊緣,他害死了親娘也就罷了,居然還害得親娘受辱,他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沖回營帳,咬住濕衣服哽咽,卻沒有眼淚出來。
當晚,秦炎恆莫名又夢見丁氏,不再是背影,竟然是側面,難道收拾了那四人,娘滿意了?
那麼,是不是等自己死了,她就會正面相對了?
秦恪也是聽說秦炎恆去了遼東,才知道太子居然還給他派了事。
“果然父子情深。”
他又去看望秦步琛,秦步琛現在不能熬夜,總是會抓秦恪去幫他批閱奏摺。
“幫朕你還諸多埋怨,別忘記,你是臣。”
“知道知道,什麼時候放微臣走啊?難道又得過完年?”
“你不樂意?朕現在身體不必以前,你就不能多陪陪朕?”
“陪!可您不知道啊,外面都傳瘋了,說微臣因為帶兵回京城,被拘押在了皇宮,只能您身子大好就處置,微臣冤枉啊。”
“難道你沒帶兵到京城?”
“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