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悰揉揉耳朵,一晚不睡,耳朵裡嗡嗡作響,他有些煩躁。
“先生以前跟隨我哥哥,凡事都是先生做主拿主意嗎?”
“呃,這麼說吧,燕王在邊關的時間較多,三五歲的時候沒什麼需要拿主意的,也都是我們做主,五歲之後,你哥哥就比較有主見了。”
秦炎悰很失落,他的哥哥真麼能幹?不是真的克親不得大家喜歡任其自生自滅?
“先生,昨日聽說父王歸家早,我便帶著妹妹去問安,院子裡沒人,我聽見……聽見爹孃說話,爹勸說娘聯系虞家軍,想拉攏一切能拉攏的力量,想要……逼宮。”
昌義先生大驚,又很快壓下驚訝:“你沒闖進去吧?這時候,殿下應該當作不知道,趕緊回自己的院子,然後再做商量。殿下一向口緊,應該……沒傳出去吧?”
秦炎悰冷汗都快下來了:“先生,我……我當時拿不定主意,便送了妹妹回去,然後,去照了大哥秦炎恆。”
“你告訴他了?”
昌義先生臉色蒼白,秦炎恆與恭王殿下走得近,他會保住東宮秘密,不去向恭王討好賣乖?
昌義先生起身:“趕緊,我們去告訴太子妃,此事宜早不宜遲。”
太子妃曾經代皇後主持宮中事務,經營多年總有自己的渠道,想辦法知會太子殿下,把可能的危機化解掉,這樣才能讓東宮安全。
兩人急匆匆地往太子妃寢宮外的議事廳趕,沒想到太子妃不在,兩人問了去向,侍女說得含糊,兩人急得在原處瞎轉。
“先生,我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惹下了大禍?”
昌義眉頭擰得很緊,他在搶時間,只要把此事及時告知太子,想來,已有帝王氣勢的太子必然知道怎麼做。
“也許,還來得及,只要來得及,事情就不算糟糕。”
秦炎悰抬手摩挲著額頭,讀了這麼多的書,他為什麼還是如此蠢笨,就是當面問父王,也比告訴原本不知情的庶兄好吧?如果能說,父王自己會說,不是嗎?!
秦炎悰胸口燙熱酸澀,抬手摁住,眼眶紅了,不想讓眼淚流出來,他抬頭望天,努力將眼淚嚥下去。
若是……他就是罪人。
他此刻才後知後覺,父王他們謀劃的,本就是讓他們東宮傾覆的大事,豈能輕易言諸於口?
太子妃只是去了錦心院子裡,錦心用早膳時,心不在焉的,不小心將熱粥打翻,天氣熱,瞬間紅了一片。侍女不敢隱瞞,當即告知太子妃,太子妃心中有事,趕過去盯著錦心用了藥,又責罰了侍候早膳的侍女,帶著錦心回寢宮。
“你呀,偌大的人,大清早的想什麼呢?最該罰的,是你。”
太子妃邊說邊走,抬手戳她一指:“沒吃好吧?讓段姑姑另外給你備些點心。”
“娘親,我要吃蟹黃包。”
“好。”
“娘,我想哥哥嫂子了。”
太子妃驀地心酸:“別提他們了。你哥哥有了媳婦兒忘了娘,這麼久只有一封信,只是報了個平安;你那嫂子,呵,一封信都沒有,倒是送過年禮,如此而已。就算我挑剔了她,就算我為難了她,難道做婆婆的做長輩的,沒有這資格?真是……不說了。”
太子妃越說越是氣惱,想起牛院判說過的話,努力平心靜氣,這才把怒火壓下去。
“他們沒孝心,那就由他們去。”
“娘!”
太子妃牽著錦心,嚷嚷一陣,總算將心中的忐忑和不安發作出來,心情好多了。
“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你爹啊,太忙,你們也好久沒見過他了吧?他還是愛你們的,你們可不能怨恨。”
錦心嘟嘴:“娘,昨晚,我和二哥來過您院子,沒看見人,聽到了一些話。後來,二哥就送我回去了。”
太子妃的手抖了起來,拉著錦心進了議事廳,卻發現等在那裡好一陣,正想出來的昌義先生他們。
“你們……”
“見過娘娘。娘娘,殿下把昨晚的事告訴在下了,可離開燕王,在下沒了自由進出大內的牌子,只好請娘娘趕緊將此事知會太子殿下,做出應對。”
“他們聽過也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