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昕與依佧對視而笑,今天這事,怎麼如此可笑呢?!
這調戲良家婦女的人還被同情,想當街搶人的人還被可憐,那麼若他們得逞了,又該如何?
父女倆沒被作為被告,當爹的覺得慶幸,那姑娘卻撲了出來:“大人,該作為被告的,是那群躺著的人啊。我們父女當街賣參,他們說年份淺,不想付出太多錢,後來又想搶了民女去做妾,若不是兩位婦人俠義,民女早就落入火坑,生不如死。大人,難道這天擎關允許調戲良家婦女,允許強搶民女嗎?”
遊家公子醒了,在一邊嚷嚷著,大罵“賤人”,寶昕氣不過,叉腰:“你全家都是賤人!只有賤人才能教出你這樣的爛賤貨。”
至少,看遊家公子行徑,家人絕對無條件寵他,才養成他無法無天的性子。
依佧拍手:“罵得好!”
仲縣令皺眉,不太贊成婦人家牙尖嘴利,毫無修養。
“就事論事,不許公堂對罵,否則,必責。”
“大人,事情已經明瞭,就算你不主持公道,也不能偏幫遊家吧?那……我們可走了?”
寶昕想著,打也打了,事也了了,她也不可能隨便殺人不是?
看得久了,心涼不說,還很煩。
仲縣令正要說話,衙役上前耳語,他起身相迎,寶昕退後幾步,轉身一看,呵,原來是虞大將軍身邊得力的曾副將來了。
“曾將軍,您可要替我家公子主持公道啊!”
寶昕暗嘆,這遊家公子帶得人還挺多的,請來曾副將的,一看就是長隨模樣,一邊說話一邊瞪寶昕他們,青梔她們站上前擋著,長隨悻悻地轉過頭去。
青梔厲聲大喝:“你家公子說明德性,估計隨便一個人到淳化也能打探出來,自己不曾約束好,做了惡還要讓人忍著不曾?路見不平眾人鏟,若行俠仗義的人都要被問罪,那麼,這天下再也沒有平路,很快就都成了蜀道了。”
寶昕捂嘴,青梔還真讓她刮目相看呢。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處處是蜀道,百姓還怎麼活?!
曾副將沒看見被遮住的寶昕,聽青梔這般說話,冷笑:“好大的口氣,一看就是刁民。遊家公子大公無私一心為軍中奉獻,哪能任由你等刁民欺辱?”
又看向那父女倆:“你們日子窮困,能進遊家做妾,那是何等富貴,這樣的福分還會推出去?你們可知道,遊家是淳化首富?在西北也排前三位。估計不是你們不願意,而是獅子大開口,想要謀取更多的銀子?好好說嘛,遊公子可是最大方不過的人。仲縣令,該責罰誰,一目瞭然啊。”
仲縣令沒說話,心中暗罵:瞭然個屁!
“依本將軍看來,不如就成全了遊公子的痴心。”
長隨在曾副將耳邊說著什麼,曾副將哈哈大笑:“遊公子就是個風流性子,文人嘛。你們兩個婦人,看穿著家中不過小有資財,就跟了遊公子去,他出個幾千兩,你們又不是黃花大閨女,矜持個什麼勁?”
寶昕閃身出來,冷笑:“曾將軍這樣亂牽紅線,真的好嗎?”
曾副將一直看不起秦恪,對寶昕從未注意過,恍眼看來,只覺有些面熟,沒想到會是監軍府的夫人、今上親封的燕王之妻。
“小婦人,若不想吃苦頭,就好生聽遊公子的話。”
依佧搖曳著身子,晃到寶昕面前:“哦?不聽話你會如何?”
曾副將一看依佧,成熟美豔的風情晃花了他的眼,完全忘記了那夜依佧押送糧草到天擎關他們也曾好奇地打量過依佧。
“不聽話沒什麼,嘿嘿,你不用去,跟本將軍回府說話,必然不會虧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