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過你們皇祖母,待吉時一到,就去太廟。先過去吧,朕一會兒去。”
“是。”
兩人告退,寶昕撥出一口氣,印象中還算慈愛的老爺子,現在滿是不容仰視的威嚴,她自認是個沒見識的,面對皇帝真的有些喘不上氣來。
“阿摩哥哥,真的要去皇後宮裡?我一點都不想去。”
兩人同時想起上次的不愉快,又不約而同地慶幸,不會經常遇見。
“沒事,很快就能回去了。我們於他們而言,只是過客,不爭不搶到西北去吃風沙,他們不會過度為難的。”
“唉,我真懷疑,那是你嫡親的皇祖母嗎?冷冰冰的,沒點兒人氣。西北風沙是大,可我寧願在風沙中與你成親,也不想面對這些假惺惺的面孔。”
“瑾兒,他們不當我們是親人,我們也正好輕鬆些。放心,我不會要求你怎樣的,因為我們的想法一致。”
坤寧宮此刻站滿了人,隨意地閑聊著,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看向殿外,頗有些幸災樂禍。
越是高位,越是謹慎,而丁側妃這樣的,倒是敢說話。
“喲,這新婚夫妻就是不一樣,這麼晚了還沒過來,勞累皇後娘娘等候,架子可真大。沒辦法啊,人家是王爺王妃,嘖,剛獲封就端起架子了。”
將手裡的絲絹一甩,又笑道:“想炎恆新婚進宮見禮,天未亮就急急地來了,早膳都沒用,孝心可鑒。”
丁側妃自說自話,沒人附和,她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到皇後跟前奉茶:“娘娘的茶水都涼了,還不換掉。娘娘累了吧?要不,您進去歇息一會兒?等他們來了,再讓侍女相請。”
平日皇後對丁側妃還算和氣,至少比對虞氏臉色好,不過,東宮始終不是皇後喜歡的。
皇後沒理丁側妃,低垂著眼,可以看出很是不愉快。
恭王妃靳敏兒今日也進了宮,早就得了恭王叮囑,要小心伺候著,所以柔柔地與皇後說話:“母後若是累了,讓兒媳替您捶捶肩,可好?想來,他們小夫妻得等陛下下朝,見過之後才能過來,肯定不是故意耽誤。”
皇後笑著點頭:“無礙。這些年一個個的成家立業,這樣的狀況早就熟悉,本宮還有這耐性。”
龐貴妃嘻嘻笑:“還是姐姐性子好,妹妹我都急了。”
皇後不接龐貴妃的話,龐貴妃也不惱,與身邊奉承的低階妃嬪說話。
秦恪他們夫妻身為王爺王妃,除了與皇後、貴妃、太子妃見禮外,其他人不必見禮。
兩人相攜而來,坤寧宮外響起祝賀聲:“恭祝燕王殿下、燕王妃新婚!”
秦恪點頭:“賞。”
“謝王爺,謝王妃。”
能得到祝福,新人都會高興,兩人進了坤寧宮,笑意還沒來得及收起,就對上皇後冷冰冰的眼。
該有的禮數,兩人絕對不會少,而且,比在昭陽殿更恭敬。
看他們大禮參拜,皇後臉色緩了緩,可怎麼都笑不出來,淡淡地讓他們平身,送了禮物。
本來應該去東宮另外參見太子妃,可司天監看的吉時接近午時,所以,只好在坤寧宮一併見禮。
太子妃倒還和顏悅色,叮囑他們夫妻要和睦,早生貴子,成親日已經送了大禮,現在給出的禮物仍是不輕,看得丁側妃很眼紅。
她想起當日炎恆夫妻與太子妃見禮,太子妃給的禮物很是俗氣低廉,身為嫡母,一點氣度都沒有。
“恭喜燕王殿下啊。唉,炎恆他們還得依仗殿下多多扶持,他們不過是郡王,比不得殿下。”
酸溜溜的模樣,讓殿內眾人失笑,丁側妃眼珠一轉,想起皇後最在意的是恭王,她把話題轉到了恭王身上。
“這一輩的皇孫,也只有燕王殿下得了陛下的眼,說不得,恭王都還比不上燕王殿下。陛下有話,誰對賜封不滿,就去戰場上立功來換,有幾人能在戰場上生還的?殿下有虞大將軍相護自然不一樣。”
秦恪不想理睬她,轉頭與恭王妃見禮,靳敏兒弱弱地笑:“燕王殿下不必多禮。”
雖為長輩,可同為王爺,品級是一樣的,皇後這時候臉色黑沉如墨。
“也許,丁側妃說得有理。阿摩啊,在邊關要踏實,弄虛作假的事做不得。”
寶昕兩眼快速眨動,什麼意思?難道戰功作假?
秦恪恭敬地應喏:“是,微臣謹遵皇後娘娘教導。其實,有誰懷疑微臣的戰功,可以到戰場上來見識一番,看看微臣的戰功是如何取得的。不過,來者需自保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