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雅城,距天擎關約幾十裡,快馬也就半個時辰,算是天擎關附近商業比較繁榮的城鎮。
商業繁榮,意味著稅收可觀,地方長官很容易出政績才是。可,丹雅縣令過得並不如意。
丹雅城混雜著各國、各地的人,表面上他們安分地做著營生,恭敬地捧著屬官,完全抓不到攆走他們的把柄。
可暗地裡呢?
丹雅城大事小事不斷,讓縣令勞神不說,每年的考核,政績評定完全不出彩,縣令混得無滋無味。
老話說得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身為管理者,縣令每日提心吊膽,丹雅城的暗湧讓他只想逃離,就怕在任時天擎關失守、丹雅城換主。
人在京城,魂在千裡外,秦恪還是第一次見到。最關鍵的是,寧寶昕自己完全沒自覺,她還沉浸在自以為的夢裡,樂不思蜀。
這裡,沒有憂心,沒有爭奪,還能與阿摩哥哥說話聊天,很是快樂。
秦恪小聲地介紹著丹雅城,特意讓馬車繞城轉了一圈,寶昕驚訝地發現這裡有部分屋子居然一半在地面一半在地下。
“西北到了風沙季節,你無法想象的沙會堆積在門前,房屋不堅固的,直接被風沙掩埋壓垮。這樣的房屋,能減少風沙對房屋的損毀,從而保證人的安全。”
“阿摩哥哥,這些屋子大多是土坯房,真的能冬暖夏涼嗎?”
秦恪搖頭,“或許,我沒試過。西北熱起來又幹又熱,地下應該能涼快些許。冬季就太冷了,那風透骨一般地寒,彷彿想吸幹身上所有的水分。”
寶昕默了默,“難怪阿摩哥哥老是寄很幹的牛羊肉給我呢。”
秦恪忍不住笑出聲來,可惜摸不著,否則真想揉揉傻瑾兒的頭發。
兩年沒見,念著她的時候更多了,倒沒見那般牽掛嫡親的弟弟妹妹呢。
“要不要逛一逛?這邊的東西也很有特色,你看上啥,回頭送到京城。”
“好啊。”
平日裡秦恪總是選擇那些貴重的皮毛珠寶送回京城,能見識這裡的特産小玩意兒,寶昕更有興趣。
唐鬥不動聲色地靠近石修,石修嚇了一跳,退後幾步:“幹嘛?兩個男子靠這麼近,忒怪異。”
“嘖,你不覺得這幾日公子神神叨叨的嗎?剛才,一個人在車裡,嘀嘀咕咕不說,居然笑出聲來。這會兒又讓邵子坤將馬車駕到熱鬧街市,我始終覺得不對勁。”
“想多了吧?!唐鬥,你沒覺得,自從有了官職,你對公子就沒那麼貼心和恭敬了嗎?你可把主意擺正了。咱有今天,那也是託公子的福,離了公子,得不了好。”
這幾日公子逮住機會就讓他們拼死訓練,這是還沒放棄他們,他早就想明白了,也為前段日子的疏散感到自責。
“飯可以亂吃,話……”
石修擺手:“得,我就是提醒你。飯也是不能亂吃的。”
“你不明白,我只是……擔心公子,怕他中邪。”
怪異嗎?有點。可那是公子,想怎樣就可以怎樣,他們當做的是侍奉好,而不是質疑。
商業區是丹雅城特意規劃出來,供各地客商貿易,琳琅滿目,風格各異。
“咦,這是披帛嗎?花色真好看,很有異域風情,又寬又大。”
“這裡的人拿來做頭巾,遮擋春秋的風沙。喜歡?”
寶昕指了幾個花色,秦恪問好價,讓唐鬥掏錢放車上去。
各地特色的衣裙首飾,寶昕按照娘和姐姐的尺碼選了一大堆,甚至南魯的小彎刀、九層的腳鈴、發辮上的彩色木珠都選了很多,其他比如象牙梳、水煙袋之類的小玩意兒也選了不少。
秦恪笑微微地搖頭,看來,往日送回京城的東西,好倒是好,未必合了瑾兒妹妹的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