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gai多年的瞭解讓她只一眼就明顯看出gai強壓在狀似平靜外表下的火氣,卻又礙於工作在身,只得轉身先行去觀眾席拿回東西在各大官方平臺上在比賽開始之前宣佈人員變更結果,與比賽暫停原因。
緊跑慢趕的,卻還是在她再跑回休息室時,留給她的只剩下一室的空曠靜謐。
隊員都已經重新在隔間準備上場,工作人員也全部歸到了自己上,可偏偏剛才分明被留在屋裡不動的gai也不知去向。
徐為璐匆忙在房間裡掃了一圈,從陽臺到小間,就連敞著大門的洗手間都被她推開確認了一邊,才又不得不接受,gai確實跑出去的事實。
又回想起他剛才的狀態,實在沒法安慰自己放下心去。
把手裡的東西一股腦的丟在門口的小櫃上,徐為璐轉身跑出去。
大樓的過道裡靜靜的,兩側除了各大戰隊的休息間外還有大樓裡正在辦公的工作人員的辦公室,礙著這又不能大聲喊gai的名字。
只能一個分叉口一個分叉口的順著找下去,焦頭爛額之際,終於看到了大玻璃門外那人的背影。
大樓的二層,有一個被玻璃門阻隔住的,伸出去的平臺,平日裡人煙稀少,浸在冷風裡,知道的人幾乎對它提不起興趣,沒人願意去,更沒人會想起來再告訴或是新入職,或是對它全然無知的人。
這也是徐為璐第一次看見這平臺。
平坦廣闊的平地之間,那人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春季隊服,立在初春還不算溫暖的風裡。
她又向前買了兩步,兩隻手搭在玻璃門金屬的扶手上。
許是因為久久沒有人用就更少有人願意保養的緣故,門下面的金屬貼條上已經有了鏽漬緊緊擠在一起,只有兩隻手加大力度才能勉強推動,又伴著滋滋啦啦的響聲。
gai站在風裡,聞著聲響,下意識的警惕回頭。
就見徐為璐正猛著勁頭,半天才把門推開一個小縫,而玻璃門下都鎖鏈已經被她推的緊繃的挺直。
就這麼看了半餉,都沒見她發現阻擋自己的並不是自己的力道,而是外在的不可控因素,終於再忍不住,悠悠嘆了口氣,走過去一把拉開了她身邊的另一扇門。
徐為璐兩只腳踏進門外站定,尷尬的看著旁邊那扇輕松被拉開的大門,心中五味雜陳,還來不及開口,便聽他問:“你來幹什麼?”
冷硬低沉的語氣,擾的徐為璐站在原地一愣,張了張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內心帶著些緊張,徐為璐幾個字說的斷斷續續,半分平日裡性情中的囂張跋扈都不知所蹤。
“我沒事。”gai開口,語氣冷硬,目光中再不見昔日的體念溫和,卻是毫無情緒的一片漠然,抿唇看了她兩秒,轉而又道:“你怎麼來這工作?”
“我...”徐為璐一時被問在原地,不願開口自己來這裡想尋他的原因,頓了頓,思考著岔過去的辦法。
卻被他恍然一眼看破,道:“來找我?”
gai說著,輕笑了聲,一隻手撫在額頭上向後抓了一把前額稍垂下來的頭發,稍放緩了些語氣,引導著開口:“這個工作不適合你,你...”
“為什麼不適合我!”徐為璐開口打斷,執拗著微抬了些頭看著他,目光如炬又帶著些不可反駁的堅毅,道:“為什麼你能做就不適合我?為什麼自從我來了以後你就一直躲著我?這麼多年你為什麼不回去!”
“為什麼?”gai輕笑出聲,嘴角噙著一抹譏誚,道:“因為這是不會被那個他們世界所接受的,我已經是兩只腳都踏進水了的人了,難道還要眼看著拉你下來嗎!”
“為什麼不行!?”
無意與他爭吵,徐為璐只說了一句就又立在原地噤了聲,眼裡卻是隱藏不住的怒意,定睛看了他兩秒,轉身拉開門踏出去。
gai站在原地,眼看著她高傲挺立的背影在視線內縮小,耳畔是隱約間斷的鞋底敲擊在地面上的聲音,漸行漸遠,終於只留下徒剩四壁的走廊。
......
卻有時,兩個事物之間的聯系,越逃離,就被困得愈緊,就像是兩根絲絲拉扯的線,拼了命的撕裂拉扯,卻只能更熱烈糾纏,執拗的扭成一團...
......
多年後,一場國際電競業聯合舉辦的會議上,gai與raon帶著兩人一手創辦的已經涉足於各大遊戲領域間的電競俱樂部,作為中國電競的後起之秀,受邀參與了這場會議。
在上臺演講的最後,gai面對著臺下的一眾媒體,道:“電競作為一個産業,曾在我的國家裡是不被大部分人所接受的,它經歷過一段最困難的日子,還在我效力於一個戰隊的時候,我受到過親人,朋友,甚至毫不相幹的質疑,但又正是因為有了這些質疑,才能讓對這個事業抱有夢想與希望的人更堅守在這個領域之中,最終譜寫了新的篇章。”
......
遠隔重洋,喬棲整個人貼著挽在徐為璐手上,看著她懷裡圈著兩只賴皮貓,一隻手機械性的敷衍給它們順著頭頂上的絨毛,視線卻一眨不眨的緊盯前方,巨大的螢幕裡,只見gai身姿挺拔,對光而立,映在他的眼眸中滿是流盼的光波。
“我男人真好看...”徐為璐動了動,伸手撣了撣粘在褲子上淺色的貓毛,兩隻手託在臉上,卻掩也掩不住滿面痴漢的笑意。
“嘖。”喬棲撇撇嘴,伸出隻手逗引著從她膝上抓了只貓過去,墊在下巴底下,淡淡道:“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