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喬棲收拾了東西躺在床上,頭腦裡還是不受控制的回憶靳衍然方才和自己說的訊息,亂糟糟的捲成一團麻線。
纏繞的都是他方才的幾句話。
他說,gai和徐為璐之間有些複雜。
寥寥帶過, 字裡行間卻是不動聲色的叫她不要多說也不要多問的隱喻。
喬棲攥著手機, 在床上滾了下,兩條胳膊撐著, 趴伏在床墊上。
身子下面柔軟的棉質床單因為她躁動的翻滾被卷出了好幾個漩渦, 帶著褶皺,滾成一團。
喬棲伸手按亮了夾在床頭上的小燈, 迎著斜照過來的光線, 她怔怔的盯著床單布料上翻起來的細小絨毛,輕輕一口氣撥出去, 迎著波動倒下再直挺挺的立起來。
不自覺地,又突然想起回憶著近半年腦海裡還暫存的記憶時光。
初次得到和gai訊息,還是徐為璐那句:“今天gai會上場...”
而時光飛逝, 也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再想起來,時過境遷,她竟一點都記不得徐為璐說話時的表情語氣,若說以此來探想她當時的心境就更是無稽之談。
蹭著在床單拿上扭了下,喬棲手一鬆把整個身子都跌落在床墊上,內心悵然。
而後就聽見手機在自己耳邊的位置嗡嗡響了兩聲,音量調的又大,險些叫她從床上直接跳起來。
喬棲把頭壓在床單上蹭了蹭, 頓了兩秒,才翻過去轉了一個方向,一側耳朵按在床單上,伸出一隻手在螢幕上滑了下,把它按開。
微信的小圓圈裡是徐為璐一分鐘之前發來的一條訊息,只有短短兩個字顯示在介面上:“在家?”
喬棲蜷了蜷,把虛搭在身上的被子裹了幾下,想也沒想回複:“嗯!”
“開下門。”
手機又震了下,快到喬棲還不及放下,就聽了它的響動,抬了抬手腕重新拿起來,只掃了一眼,然後飛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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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隊裡處理了手傷,gai握著右手小臂動了幾下,手腕比藥膏膠布貼的幾乎不能動彈,他低著頭,想再多用些力氣,還未來得及做出動作,就被坐在對面才收拾好藥箱的老大夫眼尖的看到,吹鬍瞪眼的訓斥:“別動,手還想不想要了!”
老大夫上了年紀,眉毛長的幾乎幾根都觸到了上眼瞼上,臉圓滾滾的,外表看著狀似慈祥善良,卻在專業方面半點也不得含糊,絮絮的念著幾天內的注意事項,非要得到應合才算滿足。
道了謝,gai從診室走出去,有些煩悶踱步到了基地二樓的小陽臺上。
說是陽臺,也不過像是外掛在樓外的一片平地,除了腳下的地面外,其餘地方地虎沒有牆壁的阻擋,一推門出來便感覺到了瑟瑟的寒意。
抬起頭,卻是城市浩渺的星空。
而城市的夜幕,準確說來,是不能算作星空的。
不過是沉寂寒涼的夜,頭頂被大片的黑暗包裹,烏壓壓的湊成一片,遙遙的掛著一彎月亮,卻偏是沒有半顆星。
他又向前跨了幾步,倚在平臺邊緣及腰高的欄杆上,伸手在口袋裡摸了幾下,手再抬起來時,手掌裡倏地亮起一團火,煙霧被風吹得散開。
口鼻間吞吐著煙草的氣息,他遲疑了幾次,把手機螢幕點亮,目光定定的又等著他滅下去,久久都在一個號碼上徘徊左右。
待一根煙熄了,再點燃一根。
迴圈往複。
直到整個人幾乎都為煙霧籠在裡面,緊接著煙霧散去,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來,似是皺了下眉頭,終於把手機舉到了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