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寵物醫院,每年都是一件嚴肅認真的事情。
冬天總是夜長晝短,喬棲卻總能在每年的這個時候出人意料的天不亮就起床,然後用一個早上的時間給大狗做一個完整的心裡建設。
大狗坐在茶幾旁的地毯上,眼看著喬棲在抽屜裡一頓翻翻找找,終於在在看什麼東西的一刻動作停頓下來,隨即綻開一抹踏實滿足的笑意。
好奇心總是不分物種的,大狗用鼻子拱了拱喬棲擋在它視線前面的大半個身子,隨即便看見了喬棲手裡攥著的一個深綠色的硬皮小本。
“嗚。”的一聲,大狗從喉嚨裡坑出一聲夾雜著失落委屈與不滿多種情緒的哀嚎,夾著尾巴一溜煙跑沒了影。
任憑風吹雨打,喬棲的引誘騙哄,卻只待在陽臺洗衣機和牆角夾出的小縫隙裡,低眉順目的望著兩個前爪底下的一小塊瓷磚,一副我自巋然不動的架勢。
這種半慫又帶著叛逆的情緒,隨著時間的推移,一直持續到出門,不但沒有消跡,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勢頭。
寵物醫院離小區的距離不遠,走路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卻倒像是會走一個世紀那麼長。
只牽它從家裡走電梯這幾步路,就廢了喬棲不少力氣。
下樓時,早就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十幾分鐘。
假期裡的樓道比平時更加空曠,就連往日坐在前臺的小姐姐都收拾行李回家去過年,空蕩蕩的只有靳衍然一人立在那裡。
今天他穿著一件深灰色的羊毛大衣,長度及膝蓋稍向上的位置,身姿挺立。
見到他,再不管腳下大狗拒絕的強烈意味,喬棲強拉著小跑了幾步,一下撲進他懷裡。
接觸過這麼多的人,男性女性老幼均分,喬棲最喜歡他身上的味道。
清冽冷峻,周身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卻又打心底知道他是自己的那種感覺。
笑嘻嘻的仰起頭,喬棲滿足的把手臂從他垂下的兩條胳膊下伸過去,又慢慢收緊了些,道:“想我了嗎?”
“嗯。”靳衍然淺淺勾了勾嘴角,笑意直達眼底,一隻手攬過她後背輕輕拍了拍,一隻手繞過去,接過她手裡的牽引繩,道:“現在走?還是再抱會兒?”
喬棲被他一句話問的有些臉有些發燙,在冷靜靜的冬天耳廓都泛著騰騰的熱意,她努力壓著心中的悸動,表面上裝作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道:“走吧。”
她松開手,想撤著向後退些,卻發現他攬著自己那隻手卻還固定在原地,讓人不得動彈。
她輕輕扭了扭,微微疑惑的抬頭看了他一眼,便聽他道:“再抱一會兒。”
“......”
“騰”的下,喬棲只能感覺到耳廓的溫度徒然上升,不到兩秒的功夫便順著血液傳遞到身體的每個角落裡。
“醒來覺得甚是愛你...”
耳畔裡猛地傳來這句話,喬棲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蕩蕩的大廳裡,傳媒電視正在播放最近大火的綜藝節目。
最近幾年,各大綜藝的內容總是能隨著時代的發展不斷的推陳出新,最近已經進步鑽研到了讓大火的明星讀情書。
一位因為前幾日一部電視劇大紅的男明星,正西裝筆挺的開坐在佈景的一片羊毛毯上,飽含深情的,念著詞詞情話:
“你也許會不相信,我常常想像你是多麼美好多麼可愛,但實際見了你面的時候,你更比我的想像美好得多可愛得多。你不能說我這是說謊,因為如果不然的話,我滿可以僅僅想憶你自足,而不必那樣渴望著要看見你了。
不要愁老之將至,你老了一定很可愛。而且,假如你老了十歲,我當然也同樣老了十歲,世界也老了十歲,上帝也老了十歲,一切都是一樣。
我只願意憑著這一點靈感的相通,時時帶給彼此以慰藉,‘像流星的光輝,照耀我疲憊的夢寐,永遠存一個安慰,縱然在別離的時候。
醒來覺得甚是愛你。”
一動不動的,喬棲保持著被擁著抱在懷裡的姿勢堅持到一首詩結束才回神,只覺耳邊掃過一陣溫熱的鼻息,便聽靳衍然湊過來,道:“他很好看?”
喬棲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不敢抬頭,甚至不敢用餘光看他。
他沒再回應,幾秒的功夫又松開攬著她的手。喬棲心底大呼涼了,緊張的掌心都在發抖,卻在下一秒感覺自己手掌被一雙大手包住,便聽他輕笑道:“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差一點點小黑屋!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