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離凡的聲音,混沌的腦中像是突然被打入了一道閃電一般,將腦海中的那些混沌臆想瞬間打散了個乾乾淨淨。心虛的將手背到身後,杜飛對著離凡靜立在門口的離凡乾澀的扯出一抹微笑:
“小、小凡,你們回來啦?今天,有找到什麼線索嗎?”
“沒有!我們已經把整個市區裡的每一條街道全都轉悠了個遍,可就是找不到任何的一絲絲蛛絲馬跡。哎,她們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我已經徹底放棄手機這個現代化工具,改為山頂洞人的生活方式了。呵呵!現在已經都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紀還是公元前十二世紀了。”
邊說著,李巖邊輕車熟路走到冰箱前,拿起一罐飲料咚咚咚就見了底。想到劉元也渴了大半天,隨及又取出一罐兒用心的擦了擦再開啟,然後笑眯眯的送到劉元手中。至於離凡和離默,李巖自認不在自己‘照顧’的職責範圍,直接略過。
“老,老樣子。還是電話不斷。還有人打電話過來說要登門拜訪,我給拒絕了。”
江辰:……為什麼登門拜訪的電話會打到你那裡?我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將離凡小小的身體抱入懷中,江辰親了親離凡的頭頂,柔聲問道:“怎麼樣?累嗎?”
“無礙!”
離凡抬頭對著江辰柔柔一笑,隨及轉頭神色頗有些複雜的看向杜飛,鬆開江辰的懷抱走到杜飛身前,沉聲嘆道:
“杜飛,善惡,只在一念之間。一念成魔、一念成魔。人的本性之中既有善、又有惡。不要讓那些惡念將你拖入深淵,你是我的朋友,我很珍惜你。”
‘再如何珍惜,卻也始終給不了我想要的……我,終究只能是‘朋友’!朋友!’
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笑意,杜飛喉嚨上下滾動半天,望著那雙幽深的、彷彿洞悉一切般的雙眸,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似乎說什麼都不太對。對於江辰,那些嫉妒是真的;那些不甘是真的;那些自私的、惡毒的想法也是真的。杜飛沒有辦法欺騙自己那只是一時的迷失。
一直以來,不管想要什麼,杜飛從來都是理直氣壯的去爭、去搶,去努力。而結果,也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少年人的意氣風發、血氣方剛,讓他無論面對怎樣的困難都可以梗著脖子迎難而上。他不怕困難,從來不怕。可是如今,他卻怕了。怕的不是困難,而是無望,是一絲絲希望都無法看到的絕望。
自己喜歡的坦坦蕩蕩、愛的坦坦蕩蕩,為什麼,卻從一開始就剝奪了自己可以爭取的權力?憑什麼?他杜飛,到底哪裡比不過那個已經年過而立卻仍舊算是一事無成的江辰?憑什麼他可以輕而易舉得到離凡的真心相付,而自己所做的那些努力,卻從來入不了她的眼?
“小凡”
再次攥緊的拳頭因為缺了一塊皮肉,疼的有些鑽心。杜飛舔了舔略微有些乾澀的唇,終還是深嘆一聲,鼓足勇氣望著離凡那雙幽深如潭的雙眸,輕聲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比江辰先遇到你,是不是,會不會,我們,會有另外一種可能?”
“我曾說過,這世間沒有隨隨便便的‘遇見’,更沒有隨隨便便的緣分。善緣也好,孽緣也罷,都是原本早已註定了的相遇。所以,沒有如果。若沒有江辰,我第一個遇見的那個人,也一定不會是你。”
“為,為什麼?”
攥緊的手心就如同此刻突然沒了什麼感覺的心臟一般,已然疼的麻木了。
“因為這裡!”
離凡抬起右手按在杜飛的心臟處,感受著那一聲一聲如擂鼓般越來越快速的心跳。望進杜飛複雜難言的雙眼中:
“你的這裡,自有雨露陽光,就算沒有我,它也會自行綻放。沒有我,你同樣可以活得很好。可是江辰,我是他心裡唯一的光,若是沒了我……”
不等離凡說完,江辰同樣走到杜飛身前,單手放在杜飛的肩上、拍了拍。鄭重說道:
“凡兒對於你而言,也許會是一道極深極痛的傷口,但於我,卻是支撐我生命的一切。即使沒有她,你也不過是揮一揮衣袖,告別一段難以抹去的曾經;而對於我而言,沒了凡兒,我便徹底失去了生命的意義。杜飛,可能你永遠也無法理解,一個在泥糞坑裡躺平了等死的人,對救他昇天的那道彩虹的執著。很抱歉,凡兒,是我的命,我沒辦法把自己的命給你。我,做不到。”
撲通~~撲通~~撲通~~
分明按在胸口的那隻小手帶著灼熱的溫度,可杜飛卻只覺得徹骨的冰寒入骨。他沒能完全聽清江辰都說了些什麼。耳邊一直盤旋著離凡的那句‘一定不會是你’。
手心一陣鑽心的疼,接著,便是黏溼溼的黏膩。一直纖長的、骨戒分明的漂亮大手包裹住正往外滲血的拳頭,李巖嘴角扯出一抹略顯乾澀的笑意,對著離凡和江辰微微示意後,靠著杜飛的耳邊輕聲低語:
“杜飛,我帶你回家。”
“小巖,我的堅強,居然卻成了我失敗的最大因素!沒想到,我杜飛居然也會有這麼一天!呵呵!”
靠著李巖的肩膀,杜飛突然覺得鼻子發酸的厲害,想到離凡自始至終的無動於衷,想到兩人之間的所有經歷,心裡的酸楚就像是決了堤的堤壩一般,如何也擋不住。
“乖!不選擇你,是小凡凡的損失,不是你的!你比江辰那個廢大叔要強多了。沒了一顆大樹,咱們還有整片的森林啊!對吧!乖,明天,明天哥哥就給你介紹幾個極品的美妞兒。保證個兒頂個兒的漂亮。大長腿、鵝蛋臉,關鍵人身材還好,還溫柔。不像那隻小獅子,動不動就要咬人。”
瞥眼躲開後視鏡中劉元警告的眼神,李巖輕拍著杜飛的腦袋,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從小到大,兩個人從穿開襠褲起就一直摸爬滾打在一起,李巖還是第一次見杜飛輸的這麼窩囊。心裡心疼的不行,可是嘴巴里卻又說不出什麼正經安慰的話來。
“可是那一整片的森林裡,卻根本沒有離凡這棵樹啊!”
“小飛飛,需要哥哥再扇你幾耳光不?雖然哥哥的手也是血肉做的,會疼。但是為了你,我可以勉強再來一次。”
遠去的車內,頓時傳來李巖悽慘的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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