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呵！照你這麼說，合著，他救人還救錯了！他當時就應該像其他人一樣明哲保身、對老人家不管不顧？”
一直站在門口的季帆，被男人這番強盜般的邏輯給逗笑了。摘下臉上的墨鏡放進掛在胸前襯衫的口袋上，反手將身後的門關上，並從裡面鎖死。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著因為恐懼身體有些瑟縮的肥胖男人。
“現、現在這個世界，誰還管誰啊？不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嗎？如果人不是他撞的，他幹嘛那麼好心？這世上哪還有那種傻子？”
“哦？那你說說，他為什麼撞了人之後，自己不開車趕緊逃跑，反而駕車將老人送到醫院呢？”
“他，他怕自己肇事逃逸以後被抓到唄！現在哪裡都有監控，一查就能查出來了，誰也賴不掉！而且，而且他自己可能也怕良心過不去吧。萬一我爸因為這次的事情怎麼樣了，他就是殺人犯！他，他也還算是有良心的……”
“良心！良心這個東西，他是真的不缺。而你，你是真的連講都不配講這兩個字！自己的父親病倒在醫院裡，你居然可以半個月不聞不問，把他交給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就這麼一走了之。聽你的談吐，你應該也讀過幾年書，應該也都知道什麼叫做仁義禮智信。他可是生你、養你，培育了你幾十年的父親！你居然都可以對他如此冷漠！就這樣你還敢談什麼良心？簡直可笑！”
“嘿~季叔，這可就是您的不對了！就是那些一天學都沒上過的人，人好歹也知道什麼叫百善孝為先吧？這可是咱泱泱中華自古以來的傳統美德！這位大叔，可是連這個都不知道呢！你指望他能懂什麼叫五德嗎？剛好最近好久沒打架了，手癢，不如今天就拿他來開開葷吧！”
說著，李巖單手拎起男人的衣領，嘴角帶著一抹嗜血的冷笑。
“你，你們想幹嘛？不要忘了這裡可是醫院，我，這是法治社會，是講法律的，你們，你們這樣打我是違法的，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你們，你們不要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就可以隨意打人……”
不等男人高聲吼完，李巖一拳打在了男人的臉上，成功讓男人閉嘴。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酸發脹的右拳頭，李巖摸了摸鼻子，對著倒地吐出一顆牙齒的男人冷笑道：
“錯！在我這裡呢，像你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人，根本就不在‘人’的範疇之內，既然算不上是人，自然也就沒辦法享受‘人’該有的待遇，不是嗎？嗯？”
“你……來人啊！救命啊！殺人啦！……”
剛才還瑟瑟縮縮的男人似乎一瞬間變了一個人，憤怒的眼中快速閃過一絲紅光，額間不斷有黑色霧氣湧入。剛才的恐懼似乎一下子化作了無限的力量和勇氣，男人奮力站起身，對著並排而站的季帆和李巖扯出一抹冷笑：
“哼！你們不要以為，你們有幾個臭錢，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們，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們今天打我，我一定要告你們，告你們故意傷害，告你們為富不仁、仗勢欺人。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們厲害，還是網上群眾的呼聲更厲害！我就不信，法律治不了你們！”
眼見男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季帆和李巖默契的看了彼此一眼，臉上同時露出了惡魔般邪惡的笑容。
“嘿！我這小暴脾氣！我也就還真的不信了，網上那群網名，就真的會一直相信你的謊言，選擇相信你！大叔，事實真相總有被揭開的一天，你一時賣慘帶節奏可以，我就不信，網上的那群網名就一直願意做傻子，讓你當槍使？而且，這個真相，事實上已經被我們揭開嘍！現在，那些原先幫你的網民們可能已經開始調轉槍口指著你開火了！”
說著，站起身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笑眯眯的對著倒在地上不起來的男人道：
“哦，還有，剛才打你那一下呢，我認！醫藥費，我出；要是覺得哪裡不舒服需要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也可以，檢查費用我照樣全包！不止是檢查費，就連你的喪葬費我都一併替你出了！你放心，我別的不多，就是錢多！弄你，就跟玩兒似的！哦，最後再提醒你一句好了。我可不是程青那個爛好人，可以隨隨便便任由你欺負。你不是說我是仗勢欺人、為富不仁？對啊！我就是仗著自己有錢有勢欺負你這個人渣啊！不爽嗎？不爽你打我呀！哦，對了，只可惜，你打架似乎也打不過我哎！”
說完，李巖聳了聳肩，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討打表情。氣得男人差點三魂出竅，七魄昇天。指著李巖你你你個半天，卻一句話也擠不出來。實在憋屈的慌啊！
眼見男人不僅沒被自己氣死，連血都沒有意思意思的吐兩口，李巖繼續再接再厲道：
“有句名言怎麼說的來著？哦，對了，只有傻子，才會認為全世界除了自己之外全是笨蛋。你以為，就憑你在網上賣兩下慘、嚎幾嗓子，就什麼都能如你的願了？大叔，是應該說你太天真啊，還是該說你傻呀？輿論這種東西，它既可以把你碰到天上，也可以隨時隨地把你掀入地獄。嘖嘖嘖，大叔，只能說你太傻太天真啦！”
屋外，換好衣服後就被趙英武徑直待到雜物間門口的程青幾乎全程線上的聽到了裡面的對話，心裡一時間百感交集，說不上來究竟是個什麼滋味。似乎自己的生活，由原先的地獄一下子就升到了天堂。有人理解他，有人支援他，甚至為他抱打不平，替他出頭處理承擔！
“你們，你們這樣真的不會有事嗎？我，我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事情連累你們。萬一……”
“放心吧！大哥！不會有事兒的。而且，不出所料的話，那個傢伙在網上的名聲應該已經開始發臭了！”
“你們，為什麼要幫我？咱們無親無故，根本都不認識，你們還為我打人。那個人特別難纏的，而且根本不講道理。萬一，以後他要是......”
“放心啦！裡面那兩位不講道理起來可比那個大叔要混多了！他最多也就是耍耍無賴，李巖那個傢伙，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跟他耍混，那就是他不想好好過了！還有，我們幫你，是因為你是好人！如果連你這樣的爛好人都不能有好報的話，那這個世界就真的是徹底完了！咱們還得活著不是！哈哈！”
說著，哥倆好的用力拍了拍程青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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