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找我們?”這個本應該第一個問出來的問題卻被放在幾個小時之後。還是在唐少品嘗了歐陽北燕做的午餐面,對她期待的眼神實在無言以對之後,為了迴避尷尬才想起了這個問題。
“我?叫我麥克就行了。至於其他的,我們相處的時間長了你自然就都知道了。”
“相處時間長了?你還要在我家呆多久啊?”唐少那語氣就像是要下逐客令了,聽得老麥克很是不爽。他把手機那塊焦黃的烤麵包隨手拋在桌子上,就像在桌子上砸了一塊板磚。
“怎麼?你就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呵呵,不是。就是想互相瞭解一下嘛。”唐少硬生生在臉上堆了一坨假笑,趕緊解釋著。
“要說還是歐陽小姐好,每天默默給做這麼美味的飯還不會問東問西的。”說著老麥克還用很媚的眼神對著歐陽北燕挑逗地一笑。
歐陽北燕還以無奈地一笑,不冷不熱地回道:“美味就多吃點兒。”
“就這……?”唐少掂那焦黃的麵包,心裡的話差點兒脫口而出,可還是捱了歐陽北燕狠狠的一瞪。
老麥克慎笑著,等歐陽北燕離開了才低聲說道:“已經不錯了,你是沒嘗過昨天那黑色的。”
雖然唐少對這個老家夥沒什麼好感,但他們對食物的相似品味讓唐少對這個老家夥有了些許的親近感。
尷尬的氣氛稍微緩解,唐少試探性地問道:“您打算在我家呆多久啊?”然後又趕緊解釋道:“我可不是想趕您走啊。”
老麥克呵呵一笑,說道:“我明天就走。”麥克稍微停頓,還沒等唐少的好心情蔓延成臉上的笑容就接著說道:“你們也要跟我走。”
“啊?”唐少很意外地看了一眼老麥克,又看了一眼還在忙碌著的歐陽北燕。歐陽北燕似乎沒有感到任何意外,老麥克那張臉上也都是自信。
“我要不跟你走呢?”唐少感覺自己是被綁架了,聲音已經開始有些發虛。
“問你幾個問題。你是誰?那些人是誰?那些人為什麼花那麼多心思在你身上?還有個叫唐柔的女孩子是吧?她去哪兒了?”老麥克似乎也沒希望唐少能回答自己,問完之後便徑自回沙發上抽煙去了。
那天晚上唐少很晚才睡。他想起了唐柔,想起了海底的玻璃建築,想起了阮先生、歐陽棟,還有那不知是敵是友的黑人……
當然思維最終滑向了對自我的思考中。
“我是誰?我在他們眼中真的只是一個工具而已?”唐少的記憶自然而然地回到了整件事情開始的那一刻。
有些清冷的大街,幾個人還在低頭看著手機,幾個人正抬頭張望並張大了嘴巴……
然後他的人生都在按著別人的計劃進行著,而他只是被動地在裡面摻和著。他曾經有過一些常人所不及的能力,但現在隨著那塊黑石吊墜的失去,他又變回了一個常人。
整個事件中一直在成長的只有唐柔,就像那些人說的,她越來越像一個人了。而作為本來應該最瞭解唐柔的人,唐少卻總是後知後覺。
唐少想著,覺得一陣的委屈,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他確實應該覺得委屈,作為本書第一男主角似乎根本沒有什麼光環。與其說他是本書的關鍵人物不如說是本故事裡的一個移動錄影機。他參與了很多事件,但大多數卻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見證了事情的發生。通俗點兒講就是一個職業的吃瓜群眾。
第二天一早,天剛矇矇亮。出於職業習慣或者是老年人精神衰弱的原因,老麥克一早就醒了。可是就在朦朧的晨曦中他發現一張苦大仇深的臉正對著他,一雙無神的眼睛讓他覺得那人可能已經這麼苦大仇深地盯了他一夜。
老麥克首先用一句f開頭的髒話表達了自己受到的驚嚇,喘了幾十秒粗氣之後才終於用唐少能夠聽懂的語言問道:“你小子是不是變態啊,大晚上不睡覺喜歡看男人睡覺。”
“我跟你走,不過是有條件的。”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想明白的。說說你的條件。”
“第一,我要了解那群人,凡是你知道的我都要知道。”
“這個自然,但我也要知道你們知道的事情。”麥克很痛快地答應了,痛快地讓唐少有種上了當的感覺。
“第二,所有和他們有關的行動我都要事先了解,由我自己決定要不要參加。”
老麥克訕笑著點上一顆煙,狠狠吸了兩口才又狠狠地說了一句“行”。
沉默持續了幾分鐘,唐少臉上苦大仇深的表情突然一變,換了一副兇惡的表情說道:“第三,我要知道你是什麼人,而且現在就要知道。”
這次,老麥克也沉默了。黑暗中一顆煙頭閃了很久,才被老麥克用力按滅在桌子上。
“給你講個故事吧。”老麥克把他的頭仰靠在沙發靠背上,然後開始了他的敘述。
三十八年前,老麥克還是美國某特種部隊的一個小隊長。他們直屬於一個專門處理特殊事件的神秘部門。而他們所接的最後一個任務就是協助處理一個神秘事件。
出發之前沒人跟他們事先說明是一種常態,他們也習慣了聽從上級安排的辦事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