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裡的保安大叔正在打盹兒,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弄醒,他不耐煩的走到門口。
“做什麼?這麼晚了,不允許探病人!”
清歡開啟手包,將裡面所有錢拿出來,交到保安大叔的手裡,“我們要進去。”
保安大叔看了一眼手中厚厚的一沓錢,這是他幾個月的工資啊。
他思酌了幾秒後,“你們進去後,安靜點,盡快出來。”
他開啟了鐵門,清歡背脊挺直,率先走了進去。
宮司爵想也不想,跟著也走了進去。
他拉住清歡冰涼的小手,語氣淡漠,“你進來看過?”
“嗯。”女孩的身子顫抖得厲害。
顯然,這裡給她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宮司爵輕笑,漫不經心道,“我二十九年的人生裡,什麼事沒遇到過?你覺得天都要塌下來的事,在我這裡就是渣渣。”
清歡緊泯唇,沒再言語。
她將他領到之前看過的病人一區,正常家庭這個時候,都已經熄燈睡覺了。
可是,此時的一區卻熱鬧得很。
護工們拿著喇叭,大聲的吼道,“都趕緊睡覺,不許再鬧了。”
可是,這些精神病人怎麼會聽她們的。
有的似孩子般在床上蹦蹦跳跳,有的目光呆滯的望著窗外朦朧的月光,有的抓起身邊可利用的東西,故意惹是生非,搞得宿舍區一陣雞飛狗跳。
“司爵,上次就是那個病員,她將頭一下一下的撞在柱子上,她像是感覺不到痛。你看,她又在自殘了。”清歡盡量語氣平靜,只是,當那個病員拿著刀一刀一刀劃向自己面板時,她還是忍不住渾身哆嗦。
宮司爵將她抱住,他大掌想要覆蓋清歡的眼睛,清歡卻擋開了他的手。
“司爵,坐在角落那個病員,她會當著眾人的面,毫不顧忌的大小便,然後拿它們當玩具,統統往自己身上,臉上抹。
你問她不覺得髒嗎?她不覺得!
因為她根本沒有任何意識,她的世界裡空白一片,他們是這個世界上的第三類人,沒有靈魂,沒有自由,更別談什麼親情,愛情,友情。
誰都可以欺負他們,誰都能欺負他們!也許幾年前,他們也不曾想過,幾年後會過著現在這般畜生不如的生活。”
清歡抬眸,純澈的美眸,眼波流轉,她笑靨如花,緩緩道,“司爵,他們的現在,就是我的未來,如此,你還會要我麼?”
宮司爵正要說話,清歡伸出兩根手指,堵住他的唇。
她笑中帶淚,美豔又悽楚,“司爵,我知道你會要我,可我,要不了你。我有我的自尊,有我的驕傲,我不想那天到來時,狼狽不堪又瘋魔的我,被你看見。
每個人有自己的命運,而你,不該為我的命運買單。司爵,你放手,讓我體體面面的離開,好不好?”
宮司爵將她的手揮開,他一手攬住清歡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他連連後退,清歡不得不在他的推動下跟著後退。
直到,他將她抵在牆上,她無處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