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愚眸光很認真,他搖了搖頭,說:“讓我忘記昨天發生的事情是後退,後退怎麼會讓事情變好,只有前進才能讓我們兩個更好。”
趙醫生點點頭:“杜秘書這句話說的有道理,所以師總你做出決定了嗎?”
師亦光暫時沒有回答,而是接著對杜若愚說:“我是覺得讓你害怕的話,與其戰戰兢兢地跟我一起生活,不如幹脆忘了算了。”他沉聲問,“你真的不怕嗎。”
杜若愚再次搖頭:“如果我真的怕,你覺得昨天我在你面前能睡著嗎。”
不僅不怕,還覺得安心,所以他一覺睡到了天亮。
師亦光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他抬眼看向醫生,說:“趙醫生麻煩你白跑一趟了。”
趙醫生笑了,他拍拍自己的衣服,站了起來,說道:“反正我出診按小時計費,不用給人催眠我還樂得輕松。”他對師亦光和杜若愚說,“夫妻之間有事好商量嘛,我相信杜秘書也不是那種會四處宣揚的人,再說真要引起社會騷動,上面會有人下來治理的。”
他說完,看了看時間,說:“既然如此,我也派不上用場了,我先走一步。”他看著這對夫夫,笑著說,“希望你們下次再找我的時候,是因為想要一個寶寶而需要我。”
醫生走之後,留下了的三個人都默不吭聲。
還是由林律師打破僵局,他說:“好了,不知情的人走了,現在剩下的都是知道實情的,說話也方便一些。”他看了看這一對夫夫,說,“就由我來說真話吧。”
“你們的婚姻畢竟是契約婚姻,沒有感情做基礎,現在師總的秘密暴露了,我作為私人律師,自然率先保障師總的權益。既然師總已經放棄讓你忘記……”林律師問杜若愚,“杜秘書,你有什麼可以拿出來做擔保,保證自己絕對不會洩露師總的秘密嗎?”
杜若愚知道他作為律師,這麼說都是為了僱主考慮,可是還是覺得有點難過。
這幾個月的婚姻生活把他的胃口養刁了,他再也無法置身事外,把自己單純當做一個秘書看待了。
杜若愚嘆了口氣,說:“沒有,我一窮二白,什麼都拿不出來。”
如果能把自己的心意拿出來給人看就好了。
鐵面林律師此時輕聲說:“那隻能請杜秘書再簽一個協議了。”他從包裡拿出一疊紙,放到茶幾上,攤開在杜若愚的面前,“附加保密協議,如果違約洩密,需要賠付違約金。”
杜若愚朝律師伸出手:“筆和印泥。”
這時候師亦光卻動了,他對律師說:“算了,你回去吧,把這些也帶走,不用簽。”
林律師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問:“你確定?”
杜若愚這時脾氣卻倔了,說:“我簽,讓大家都安心。”
師亦光拿起茶幾上的那一打紙,輕而易舉地撕掉了,然後把一堆破紙塞進林律師的懷裡,說:“請你幫忙把垃圾帶出去。”
林律師低頭看了看那疊紙,說了一句一點都不像律師會說的話:“也好,合約也不是萬能的,如果有心維系,簽不簽這個字都一樣。”
他整理好碎紙,說道:“但是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說。”
林律師的神情比剛才更加慎重而鄭重,他說:“明天師禮英先生生前立下的第二道遺囑將會宣佈,請師亦光先生和配偶杜若愚先生前往律所聽取遺囑的具體內容。”
杜若愚心裡一驚,這個訊息倒是真的把他嚇到了。
師亦光點點頭:“我知道了。”
林律師也站起來,說:“那好,我也會去通知師家其他的相關人員,那明天見了,師總、杜秘書。”
接著律師也走了,別墅裡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杜若愚還被剛才林律師說的話震到了,想仔細問遺囑的事情又覺得有點賭氣。
人家都要給你打失憶針了,還趕著問這問那幹嘛啊,老老實實當個木偶配偶不就好了。
他又覺得自己沒資格生氣,再次陷入了那種左右為難不知道怎麼辦的情況,於是幹脆站起來,朝廚房走去。
昨天晚上他借酒裝瘋,壯著膽子說了很多讓自己害臊的話,早上醒來想再跟師亦光聊聊,可沒想到就遇到了醫生和律師的雙重打擊。
蛋糕還擺在餐桌上,其實只被吃掉了一口;酒瓶也忘記把塞子塞回去,裡面剩下的酒說不定都酸掉了。
杜若愚看著這一切,默默地挽起袖子準備收拾。
他進了廚房,開啟水龍頭接水,就聽見水聲中師亦光的聲音傳過來。
“你的反應比我想象得淡定。”
師亦光跟著他走到了餐廳,在他身後說著:“以前也有這種事情,大部分人很難接受,會覺得害怕,即使當時說著不在意,最後還是會有隔閡。”
杜若愚啪地關上水,背對著師亦光說:“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樣,反正我不會。”
雖然剛開始是很震驚,也有那麼一點點驚恐,但是把獅子和總裁的形象重疊起來之後,他一點也不怕了,甚至還很想再摸摸那頭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