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愚一直坐在床邊,師亦光半跪半靠著他,此時他抬頭,剛好對上師亦光的臉,兩個人貼得很近,呼吸都糾纏在一起。
杜若愚看著總裁英俊的臉龐,雖然現在喝醉了,可是他還是很高興,打心眼裡覺得高興,覺得胸口的感情就要滿溢位來,滿滿的,脹脹的,無處排遣。
大約是總裁的美色在前,他一時沖動,杜若愚忍不住往前湊了湊,一口親在師亦光的嘴上,發出了“啵”的一聲。
其實他們之前親吻過,是在婚禮上,那時候賓客滿堂,杜若愚以為是形式主義的契約之吻,在記憶裡卻很溫暖。
這次也是如此,總裁的嘴唇火熱得有點燙人,害得他渾身也燥熱了起來。
杜若愚輕輕扭了扭身體,動了動,繼續傻乎乎地笑:“親一口,變王子。”
可是,親吻這麼一下,總裁併沒有變成王子。
而是一頭獅子猛地把杜若愚撲倒在床上,龐大的身軀籠罩著他。
杜若愚的頭重重撞到了床墊,雖然師亦光的大床挺軟的,還是讓他暈了那麼一下。
然後他就看見他身上的大獅子,有著厚厚的鬃毛,強健的前肢支撐在他的頭兩側,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
杜若愚眨了眨眼,想。
啊,果然是喝醉了,都出現幻覺了。
可是說是幻覺,為什麼感覺這麼真實?
他還能感覺到獅子火熱的體溫,獅子甚至低下頭,在他的脖子旁邊嗅了嗅,鬃毛撩過他的面板,刺刺的,並沒有那麼軟。
跟在山區的那天晚上,一個觸感。
這可咋整啊,杜若愚想著。
要不先昏過去再說?
他這麼想,就真的昏了過去。
杜若愚又做了一個夢。
夢見他站在海邊,熱辣的太陽照耀著大海與沙灘,太陽是金色的,沙子也是金色的,可海水藍得像洋畫裡歐洲大美妞的眼睛。
他看著海浪一層一層地撲到沙灘上,擊打出白色的泡沫。
他的父親從海邊的小屋裡走了出來,對他說,小愚,我們出海捕魚去。
現在是洋流活躍的時候,遠海裡有很多魚,有長鰭金槍魚、鰹魚、鯕鰍,還有水母。
當然也會有鯊魚。
不過不要緊,他跟父親在一起。
父親說,這次我們一定能抓到魚,因為他昨晚睡覺的時候,夢見了獅子。
杜若愚想,好巧,我也夢見了獅子。
獅子……
杜若愚猛地睜開眼,發現他正躺在臥室的床上,身上蓋著薄絲被子,中央空調輸送著冷氣,讓炎炎夏日的夜晚也充滿了涼意。
房間裡沒有開燈,但是卻並不黑,畢竟城市的夜晚太亮了。
他是單獨躺著的,身邊並沒有人。
杜若愚走下床,在床頭櫃上摸到了他的眼鏡,他戴好眼鏡看見床邊還散落著衣物,他彎腰撿起白色的襯衣,襯衣的衣領上還別著那枚領扣,碎鑽與紅寶石在夜晚仍然流動著光彩。
他把衣物都撿起來,放到床上,然後夢遊一般地往陽臺上走去。
這個場景他曾經經歷過,那天也是他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身旁沒有人,於是他走到陽臺上,發現師亦光正在月下悶悶不樂地發呆。
這一次,他看見一頭獅子蹲坐在陽臺上,地上放著一部手機,獅子正在對著手機說話。
“所以我當著他的面變了,怎麼辦。”
手機裡傳來愛操心的老母親林律師的聲音:“……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沒有辦法啊,他親了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