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振和喬峰先後大吼,而後喬峰和掃地僧在寺外交手,早已驚動玄慈。
玄慈本來還在踟躕,少林寺眾僧也紛紛勸阻,但玄慈自己也知道,這件事遲早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如果能在生前將這件事解決,不帶著遺憾坐化,也是玄慈的一個心願。
現在,隱跡多年的掃地僧出手,仍然沒有讓事情消弭,玄慈不得不出面了。
玄慈帶好佛珠,披好袈裟,莊嚴肅穆地來到少林寺山門前。
見到被楊振抓在手裡的葉二孃,以及雙目血紅的喬峰,玄慈閉上眼睛,長長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見玄慈出來,楊振屈指一彈,將葉二孃身上xue道解開。
葉二孃見玄慈出來,猛地嚎啕大哭起來,口中叫道:“你怎麼出來啦?這該如何是好?這可怎麼辦?”
玄慈走了下來,將葉二孃扶起,輕輕攬在懷裡:“二孃,這些年來,可是苦了你啦!”
葉二孃伏在玄慈胸前,大哭著道:“我不苦!你有苦說不出,那才是真苦。”
楊易冷笑道:“你們苦?這二十四年來,被你們害死的近萬嬰孩苦不苦?那些死去嬰孩的父母苦不苦?!”
玄慈長嘆一聲:“施主說的沒錯,他們比我們苦的多!”
“行!還算分得清善惡。”楊振四下環視一眼,目光最後落在掃地僧身上:“這些年來,玄慈明知葉二孃日日殘殺嬰孩,卻絲毫不加阻攔,致使近萬名無辜嬰孩慘死,該不該殺?!”
“阿彌陀佛!”掃地僧閉上了眼睛,“該殺。”
玄慈也木著臉,點了點頭:“老衲罪孽深重,該殺!”
“好!”玄慈一聲該殺剛剛落下,遠處便飛來兩個灰衣蒙面老僧。
其中一名灰衣老僧哈哈大笑:“玄慈禿驢,你也有今天?!”
一邊說著,此人將蒙在臉上的面巾一把扯下,“三十年前,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如今,你的報應來了!”
眾人見到這人面容,俱是大驚,喬峰更是面色大變,驚叫道:“你……你是我親生父親?!”
“不錯!我就是你親生父親——蕭遠山!”蕭遠山朗聲道。
玄慈攬著武功被廢,渾身癱軟的葉二孃,向蕭遠山道:“蕭老施主,雁門關外一役,老衲鑄成大錯,為包庇老衲,眾兄弟一一送命。老衲今日再死,實在已經晚了。”
“哼!你知道就好!”蕭遠山冷哼一聲,雙目之中寒光凜然,直視玄慈。
玄慈扭頭看向另一位灰衣老僧,高聲說道:“慕容博老施主,當日你假傳音訊,說契丹武士大舉南下,要來少林寺奪取武學典籍,以致釀成種種大錯,你心中可曾有絲毫內咎?”
那灰衣老僧一聲長笑,伸手扯下面巾:“方丈真是好眼力。”
玄慈道:“慕容老施主,當年你假傳音訊,到底是為何事?”
然而,不等慕容博回答,楊振便哈哈大笑:“慕容博,這幾年來,你四處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功夫殺人行兇,壞你兒子名聲,將你兒子在中原的大好基業毀為一空,真是可笑之極!可笑至極啊!”
慕容博冷哼一聲:“什麼狗屁基業?我慕容氏乃鮮卑皇族後裔,地位尊崇,世代以複國為己任,若能複國,些許名聲算的了什麼?!”
“那你知不知道,慕容複這些年來在中原揚名立萬,創下大好名聲,究竟是為了什麼?”
慕容博大袖一揮,負手道:“老夫不需要知道!”
“慕容複在中原創下大好名聲,是為了招攬中原賢才,去大草原上尋找鮮卑後裔,建功立業!”
楊振冷笑著道:“燕國覆滅已經將近七百年,就連最後一支鮮卑人國度宇文氏的北周,也早在五百年前已經亡與大隋之手;隋亡之後,宇文氏幾乎滿門被滅,自那時起,中原的鮮卑人早已成為漢人的一部分,而大草原上的鮮卑人多數也已經融入個個部族,時至今日,鮮卑族名存實亡!”
“為了重召鮮卑人後裔,慕容複一邊在中原招攬人才,一邊去大草原上結交各個部族高層,嘔心瀝血十餘年,終於有所收獲,卻因為你的愚蠢一朝喪盡!”
“慕容博啊慕容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八個字,用在你身上,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慕容博大怒:“你放屁!!!”
怒喝聲中,慕容博右掌一揮,一記大力金剛掌猛地向楊振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