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夫人是個好妻子,賢良淑德,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熟讀四書五經,女工也很有水平,但唯有一點——不會掙錢。
司馬輝清正廉明,又喜歡接濟窮苦百姓,是以家裡存款存糧本就不多,當司馬輝被構陷下獄之後,家裡的積蓄很快就見了底。
當葉鴻飛帶著楊振來到順德府,找上門的時候,司馬夫人正抱著司馬瀟在大堂裡哭泣。
“娘,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楊振見狀急忙上前問道。
“見過葉大俠。”司馬夫人見是楊振和葉鴻飛來了,馬上起身向葉鴻飛行禮。
葉鴻飛拱手還禮:“司馬夫人多禮了,峰兒是你兒子,也我的徒弟,我與司馬大人乃忘年之交,兄弟之情,司馬大人的事,葉某責無旁貸。”
司馬夫人感激道:“外子出事之後,眾親友個個恨不得從來不認識我們,唯有葉大俠盡心盡力,為外子奔走,外子得以活命,全賴葉大俠之助。”
“娘,你就放心吧,以爹的才華,用不了多久,就能在西北立下功勞,打下一片事業的。”楊振說道。
司馬夫人嘆息一聲,哽咽道:“你爹的本事我自是知道的,只是眼下你爹被流放千裡,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生計,自從你爹被奸佞構陷入獄之後,家裡日子一日不如一日,眼看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我想著前年瀟瀟和趙通判家的公子訂了親事,也算是一家人了,便帶了瀟瀟去趙家,誰知道……”
說著說著,司馬夫人已經是泣不成聲。
楊振臉色一變,看向司馬瀟:“姐,趙家不認賬了,是不是?”
司馬瀟憤聲道:“何止是不認賬?姓趙的見是我們登門,不但將我們痛罵一頓,還差人把我和娘亂拳打了出來!”
“真是豈有此理!”葉鴻飛大怒,騰地站了起來,“葉某行走江湖數十年,死在我葉某人劍下的貪官汙吏少說也有二三十位,這姓趙的如此涼薄,必是貪官,只要弟妹一句話,我便為你取了姓趙的項上人頭!”
司馬夫人聞言嚇了一大跳,馬上搖頭道:“葉大俠何必如此?你殺了趙通判,必然要被朝廷通緝,葉大俠武功蓋世,但錦衣衛更是高手如雲,常言道雙拳難敵四手,若葉大俠因此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
“哼!”葉鴻飛依舊怒氣難平,但司馬夫人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他連悄悄下手也不行了。
這就是身在江湖和身在廟堂之間的區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江湖只是江湖,而廟堂卻是無邊無際的大海。
江湖上的頂尖高手,武功天下第一,也就是當個武林盟主,統禦群雄。
廟堂上的老大,卻是權傾天下,令四海八荒臣服,個中差距猶如天地之別。
廟堂水太深,身在廟堂,必然是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還是江湖上更為瀟灑自在。
司馬輝為官一方,兢兢業業,清正廉明,兩袖清風,但為人並不古板,對江湖人士也不像很多官員那般敵視,所以葉鴻飛很佩服司馬輝。
如果司馬輝還在,葉鴻飛說不得要在司馬家逗留幾日,可現在司馬輝被流放,家裡只有女眷,男兒僅楊振一個,他也就不多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