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宋覃回了個電話給她,許沐接起和他聊了一會,說晚上和醫療隊的人聚會的,林易濤和李琦下個月要結婚了雲雲。
宋覃安靜的聽著,直到許沐問他最近到底在忙什麼時,他卻忽然笑了:“像居委會大媽,什麼事都要操心,但是,我最近的確在規劃一件事,遭到多方阻力,很難推進。”
許沐不大懂他的工作,也就沒有細問,只是有些醉茫茫的說:“會好的。”
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宋覃忽然說道:“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恢複你宋太太的身份?”
許沐傲嬌的說:“當年離婚還讓個不認識的男人跟我對簿公堂,想讓我回心轉意?我得好好考慮考慮。”
電話那邊沒了聲音,許沐喊了他一聲:“喂,生氣了?”
宋覃沉聲說:“沒有。”
許沐不再開玩笑,而是語氣變得有些嚴肅的說:“等我們兩都不太忙的時候吧。”
宋覃叮囑她早點睡便掛了電話,許沐第二天休息,所以並沒有急著上床,她緩緩走到落地窗邊看著電視塔的方向,七年的時間,周圍立起了越來越多的高樓,擋住了窗外原本的景色,就連電視塔也只能看見一點點了。
時間,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能讓所有人都變得面目全非,可不管怎麼變,一個人不可能永遠戴著兩幅面孔,也該撕下那層陰謀的面紗了。
那一晚許沐睡得並不安穩,也許是心裡裝著事的緣故,有時候她真的很羨慕殷本木,即使天大的事,他也總是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心比天大。
可她無法做到,於是她很早就起床了,簡單梳洗一番,吃完早餐,套上卡其色風衣,穿上一雙簡單的黑色高跟腳踝靴就出了門。
然後直奔火車站回到蘇市,她並沒有回家,而是攔了一輛車報了簡訊中的地址。
車子停在蘇市老城區的一條街道上,她憑借記憶中對這一帶的認識走進那條彎彎曲曲的巷子中,巷子很窄,她不時得停下腳步讓過往的腳踏車或者電頻車先行。
巷子裡的牆上畫著紅色的“拆”字,大概這片不久後就要拆遷了吧,畢竟現在在主城區這樣八十年代的老房子已經不多了。
她一路詢問才找到老教職工那片樓的地方,是幾棟孤孤零零的四層樓房,甚至連小區都算不上。
那時正好是中午,附近沒什麼餐館,只有一家小吃店,便幹脆進去點了一碗麵條,吃完後一直坐在店裡。
直到一個多小時後,她才忽然抬頭盯著遠處那道身影,她看著那人穿著一套家居服走進面條店對老闆說:“兩份蓋澆飯,菜飯分開打包。”
許沐定定的看著她,緩緩從角落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柳思思你好,有空嗎?”
那個女人側頭看去,驚得手上的鑰匙掉在了地上,老闆問她:“還是不放蔥吧?”
女人匆匆說:“先不要了。”
然後迅速出了小吃店,許沐雙手插進風衣口袋裡也跟了出去。
女人走到門口有些侷促的回過頭,許沐望了望遠處的樓房:“去哪裡談?”
她緊張的瞥了眼房子說道:“我家裡人在家,不方便,換個地方吧。”
“可以。”
於是許沐跟著她走到附近的健身器材區,那天南城和蘇市都降溫,天空陰沉沉的,健身器材區也沒什麼人。
一路上許沐觀察著這個柳思思,這幾年她的變化很大,如果說以前還能在她身上看到柳飄飄的影子,可現在的她除了五官似曾相識,從氣質到外形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