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沐急匆匆趕回學校, 她非常擔心菊花姐的狀態, 然而等她趕回學校找到菊花姐時,她正坐在教室裡,嘴上叼著個棒棒糖, 和幾個同學打八十分,看見許沐還對她笑了笑。
那笑容讓許沐有些恍惚,就跟昨天啥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更讓許沐感到驚詫的是,趙嫻那貨居然把那一邊長一邊短的頭發幹脆全剪了, 大概就比和尚多那麼一丟丟毛發的節奏, 恢複中性打扮的她,走遠看妥妥的就一男人啊!
菊花姐打了一會牌,走到許沐旁邊把她一攬, 痞裡痞氣的說:“小妞, 爺請你吃飯去。”
許沐謹慎的拍掉她的手悄咪咪的問:“你不會是…打擊過度, 把自己給打擊彎了吧,我事先跟你說,我性取向很正常的。”
菊花姐笑得一臉猥.瑣,勾搭住許沐的肩就和她一起往教室外走去:“你昨晚和宋大神在一起的吧?看你面色紅潤, 朝氣蓬勃,被滋潤的不錯嗎?喂,宋大神厲不厲害?”
許沐當場臉上浮現可疑的紅暈推開菊花姐:“我說你能不能低調點,低調點!”
剛說完許沐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後, 又湊過去挽著她:“他說像他這個年紀的男人有這方面需求很正常。”
“正常!再正常不過了,我告訴你,這要換做古時候,就咱宋大神這體格,隨便搞個十個八個暖床的不在話下。”
許沐越聽臉越黑低聲說:“那這麼說他平時…”
“他平時身邊肯定一堆小姑娘圍著啊,你想,他那種神格,多少小姑娘想爬上他的床沾沾神氣考試不掛科,你看他週末經常消失就能看出來了。”
菊花姐笑咪咪的繼續煽風點火,還特賤的用手肘撞了撞許沐:“感覺怎麼樣?有沒有感到一種無邊的憤怒,想把他咔嚓的沖動?”
許沐悠悠的轉過頭木然的看著她:“我有種想把你嘴黏上的沖動!”
兩人正說話間,看見不遠處的大樹下站著孫志明,穿著土黃色的夾克衫,金絲邊厚底眼鏡掛在那張跟a4紙一樣方的臉上,梳著前翻滾後波浪的發型,一股子八十年代穿越來的既視感。
許沐看到孫志明就想到那隻肥碩的灰老鼠,頓時臉色一陣蒼白,甚至有些緊張的拉了拉菊花姐。
菊花姐倒是大大咧咧的走了過去昂起頭問孫志明:“幹嘛?鬼鬼祟祟的站這。”
孫志明推了推眼鏡說:“我找許沐。”
菊花姐絲毫不讓往他面前一站:“找她什麼事,跟我說!”
孫志明有些為難的看著許沐,許沐幾步走過去,站在菊花姐身側問他:“你找我幹嘛?”
這時才看見孫志明突然拉開他的土黃色夾克拉鏈,讓許沐和菊花姐都一愣,以為他要耍牛.氓,就看見他從土黃色夾克的內襯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土黃色的牛皮紙信封遞給許沐。
“上次撥的款下來了,你們社的。”
許沐嘴角抽了抽,接過那個信封的時候,還熱乎乎的,也不知道捂了多久,別扭的說了聲:“謝謝。”
菊花姐伸頭看了眼啐道:“社聯大人,下次這種事直接支付寶轉賬就行了,不用親自跑一趟,學校這麼大,怕您累得慌。”
孫志明眼鏡片底下的雙眼閃著不明的光澤,搓了搓手就掉頭走了,走得也是莫名其妙。
菊花姐不禁哆嗦了一下:“我每次看到這人就想到變態殺人狂,走走走。”
兩人回到宿舍後,許沐清點了一下錢,皺起眉又反複數了幾遍,然後拿起電話打給孫志明,問他錢是不是給的不對,好像少了四百,孫志明電話裡含糊了半天,讓許沐帶著信封來社聯辦找他。
掛了電話,菊花姐出來問她什麼事,她大概說了下,菊花姐看了看外面:“天都黑了,這時候喊你過去,有病吧,改天再找他。”
許沐也是這麼個想法,於是幹脆把信封塞進包裡。
而關於菊花姐父親出意外那件事,在這幾天裡,許沐倒是和她閑聊時聊到這件事,不過菊花姐那時候年紀小,而且出了意外基本上連學都不敢去上,整天活在恐慌中,哪知道警察怎麼查的,事故怎麼引起的,一概不知。
許沐也並未把自己的猜測告訴她,因為畢竟說起來沒有任何證據,況且菊花姐的媽媽現在還和那個男人生活在一起。
接下來的幾天正好要準備期末考,大家都忙著劃重點複習,程萱兒自打董子劍出事後就回來過一次,匆匆收拾了下衣服又走了。
連小丫都在宿舍裡嘀咕道:“程萱兒找了個富二代,不會等著做闊太太,連學都不上了吧。”
許沐和菊花姐都沒有接話,倒是許沐偷偷注意了下趙嫻的反應,她很淡定,單從外表來看,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每天還是該吃吃,該睡睡,該上課上課,至於董子劍,沒從她口中提及一句,許沐當然也閉口不提。
倒是最近菊花姐異常的忙碌,每天宿舍熄了燈,依然看見她抱著個筆記本在上鋪,不知道在幹什麼,白天有時候也經常出去,讓許沐幫她打掩護。
南城的氣溫總是說降就降,前一天還能穿中袖,第二天恨不得連羽絨服都套上,小丫在如此殘酷的天氣下,終於病倒了,乖乖跑去醫院打點滴,希望能趕在期末考前回歸戰場。
菊花姐依然冒著大雪說出去有事,讓許沐幫她記筆記,許沐最討厭上的就是高數課,那絕壁是比解剖學還要讓她抗拒的課程,每次她一上這課就開始深深懷疑自己的腦殼是不是小時候被門夾過,為什麼這位張教授說出來的話都如此抽象,難以理解,關鍵是這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脾氣很不好,上她課玩手機、吃東西、睡覺、吵鬧的人都非常有可能被請上臺發言,做題,各種折磨。
讓大家嚴重懷疑她已經悲催的進入了更年期狀態。
許沐雖然聽不懂,但依然抱著一顆上美術課的心理在畫筆記,堅持不放過任何一個圖形和文字。
窗外依然飄著雪花,不知不覺堆積了厚厚一層,似乎並沒有要停的架勢,左邊倒是投下一道陰影,許沐頭也不抬的記著內容,順勢把堆在旁邊的書挪到自己面前,身邊的椅子隨即有人坐下,她也沒太在意。
大約隔了五分鐘,旁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你b的這個選項,答案內容是a=2,b=1,少了一個負號,你正確選項的內容就是錯的,記了也等於白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