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呢,顧鳳凰連忙加人微信,徐燦森反應也快,幾乎是秒透過好友請求。
這一加上好友,顧鳳凰立馬地就地址共享,手幾乎是顫抖的,——慢慢地,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連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地平穩了下來。
她從沒有迷過路,這會兒到好,迷路了。
讓她哭笑不得。
沒一會兒,徐燦森牽著小胖子的手過來——小胖子乖乖巧巧地跟著徐燦森的腳步,烏溜溜的眼睛朝顧鳳凰看過來,“鳳凰阿姨,我出來時看見你沒在,我就去找爸爸了。”
聽聽,多麼乖巧的話,多麼乖巧的小孩子。
顧鳳凰這糟心的呀,又不能罵,——她怕自己一罵人,把這小胖子就往反派的路上引,她想著嘛,人最好還是做四有青年的好,反派雖然酷霸狂拽,但是如今的主流世界觀是當個四有青年嘛,都是社會主義接班人。
當然,她都沒想到這是書裡的世界,這裡的世界觀同她現實的生活不一樣。
顧鳳凰擠出笑臉,嗯,是擠的,矮了身,與小胖子平視,“以後可別亂走,不然我找不著你會哭的……”
小胖子往徐燦森身後躲了躲,才躲進去,他又探出個大腦袋來,朝顧鳳凰做了個鬼臉,“鳳凰阿姨,你這麼大了,可不許哭,我都不哭的。”
顧鳳凰真想往他大腦袋瓜子上拍一下,當著徐燦森的面,她還是制止了心中的念頭,——又怕她自己這麼一拍,有什麼了不得的後果,還是低調些,作勢就“鳴嗚”起來,兩手擋著眼睛。
小胖子真當她哭了,頗有點不安,抬眼看看身邊的徐燦森,張了張嘴,“爸爸……”手足無措的小模樣。
徐燦森並不是一味縱著孩子的人,也不戳穿顧鳳凰的假哭,到是微板起了臉,對著小胖子說,“你鳳凰阿姨一直在找你,找不到你時有多擔心你知不知道?”
小胖子並沒有看到顧鳳凰有多擔心,但當著徐燦森的面,他還是很老實、很乖巧地拉起顧鳳凰的手,輕輕地晃了晃,“鳳凰阿姨,我不該亂跑,讓你擔心。”
顧鳳凰本想立即收起假哭的姿態來,但想著這立即收起來,豈不是要叫小胖子發現她在假哭——於是她抬起胳膊捂著眼睛,一手拽著徐燦森,見徐燦森不走,她又推了推他,“我要回去了。”
徐燦森被她一推,真有些無奈,莫名地有了種要養兩孩子的感覺,一個是大孩子,一個小孩子,都是孩子。她還哭得蠻像樣,肩膀一抽一抽的,“鳴鳴”聲由重變弱,漸漸地變小,讓小胖子邊走還邊不放心她,時不時地就看她一眼,烏溜溜的眼睛裡還有些“嫌棄”。
徐燦森拉了拉他的小胖手,小胖子立馬還來不及收回自己的表情,畢竟是小孩子,表情的管理還沒到位,——眼見著爸爸又板起臉,小胖子可委屈了,張著嘴,就說了幾個字,“爸爸不疼我了?”
他並未出聲,就嘴唇一張一合的,徐燦森看得一清二楚,就算沒聲音也看得出來兒子想說什麼話,——徐燦森生平沒覺得有虧欠過誰,也就覺得虧欠過自己兒子,剛離婚那會兒,他還真是沒前妻給的那頂綠帽子給打倒,也就是因為兒子在身邊。
他那時也只有兒子,還有兒子需要照顧的他哪裡有時候傷春悲秋?所以看著顧先生一片疼女兒的心,他當時也就跟魔怔了一樣,答應了顧先生的要求,當然,顧先生並非沒給好處。他想著無非就是好好地照顧好顧鳳凰,至於她想做什麼,他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只要不太過分,他都能受著。
聽著跟個聖父似的,但顧先生對他的要求就是聖父,要一個全心為著顧鳳凰奉獻的男人;但他徐燦森並不能做得面面俱到,看了顧鳳凰一眼,又想起剛回國的顧煌,——他眉間多了絲擔憂,到不是他的擔憂,而是顧先生所說,顧煌與顧鳳凰之間……
顧先生並沒有說的很清楚,似乎難以啟齒。
徐燦森是個正常的男人,自然顧先生那麼一說,他就聞絃音知雅意了,手指撓撓兒子那隻小胖手的手心。小胖手立即將他的手指緊緊握住,與他小時候幾乎一樣的小胖臉露出滿足的笑意來,這讓徐燦森心裡鼓脹著一種幸福感。
顧鳳凰開始在假哭,眼睛從縫隙裡看到他們父子之間的互動,讓她卻是真的哭起來,她也是有父母的人,突然的就來到這個世界,並不是真實的世界,而是一個書裡的世界——而她只能是活在書裡,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的,都是原身的東西。
她一個人,空蕩蕩的心,也就忍也忍不住的哭,更想不通原身為什麼要那麼的狠心,至徐燦森於死地喲,——“我是不是很討人厭?”
紅著雙眼睛,眼裡濕潤潤,確實剛哭過,徐燦森神情略略有些複雜,“顧先生說你是他最疼愛的女兒。”
這話撇得很清,讓顧鳳凰一下子就意識到了什麼,比如結婚,其實徐燦森更像個保姆,一個男保姆,幫著原身打理公司,徐燦森去拼死拼活,原身呢,就等著坐享其成。
她從鼻孔裡冷哼了一聲,轉過臉對著窗外。
小胖子坐在她身邊,將大腦袋硬是想要湊到她面前,湊了好一會兒都沒能成功,急得他差點從位子上下來而整個人站在他前,扯了扯她衣袖,“鳳凰阿姨,我也是我爸爸最疼愛的兒子,你不許跟我搶爸爸!”
顧鳳凰聽得一怔,慢慢地轉過頭,“啊?”
小胖子繃緊了肉乎乎的臉蛋,顯得特別的認真,“鳳凰阿姨,你不許跟我搶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