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燦森對顧鳳凰瞭解並不太深,可也看得出來剛才顧鳳凰有些不一樣,顧鳳凰這個人呢,典型的富二代性格,性子嬌縱,從來不給人留臉面,看誰不順眼就懟,——比如他這個丈夫,在顧鳳凰眼裡深深地打上“貪圖顧家財産”的烙印。
他與兒子說道:“這話不要與你鳳凰阿姨說,知道嗎?”
徐鳴臣烏溜溜的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天真地問道:“為什麼呀,爸爸?”
徐燦森總不好給兒子說顧鳳凰的性子不好,這麼背後說人有些不厚道,況且顧鳳凰就那種性子,打小養成的性子,“你鳳凰阿姨跟我們不一樣,她……”一時之間,他也找不出話來形容顧鳳凰。
徐鳴臣眼晴亮晶晶的像是一下子就懂了,“爸爸,是不是鳳凰阿姨就跟別的小朋友一樣怕羞呀?”
徐燦森可以想象得出來顧鳳凰要是聽到這話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對著兒子點點頭,“明天爸爸帶你去新幼兒園,你以後會有新朋友,好不好?”
小胖子用力地點點頭,“小姨跟我說過會有新的小朋友跟我一起玩,我知道的,也會有鳳凰阿姨。”但他說到這裡又皺了皺鼻子,“爸爸,小姨說後媽,什麼是後媽呀,媽媽都是媽媽,為什麼要加個後字?”
徐燦森摸摸他的大腦袋,心裡對小姨子有些不滿,當著兒子的面,他的手指了指三樓,“那上面的鳳凰阿姨就是爸爸現在的老婆,就像以前你媽媽是爸爸的老婆一樣。”
小胖子糾結了臉,“那我媽媽是老婆,鳳凰阿姨也是老婆,那我、那我……”他眼睛一亮,突然就得出了個結論,“那、那鳳凰阿姨是我後媽?”
徐燦森對他豎了個大拇指,“真聰明!”
小胖子連忙用小胖手拍拍自己的小胸膛,“我是很聰明的,老師都誇我呢。”
徐燦森又摸摸小胖子的腦袋,“嗯,我們小臣最聰明,等會去吃飯,要牢牢地跟著我,不要亂走知道嗎?”
小胖子有些不明白,“要去人多多的地方吃飯嗎?”
徐燦森點頭,“還記得爸爸跟你說過的顧爺爺嗎?今天去吃他的喪酒。”
小胖子點頭,大眼睛滿是清澈,“我知道顧爺爺,鳳凰阿姨是顧爺爺的女兒。”
他的聲音才落,徐燦森的手機就響了,他接了個電話,“嗯,我們就過來,很快就過來。”他迅速地講完話,就切斷了通話,又與兒子說:“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把你鳳凰阿姨叫下來,我們一塊兒去。”
顧鳳凰是主家,自是要出面招待親朋好友,顧先生的喪酒,盡管在徐燦森的主持下顯得有些低調,但是城中有頭有臉的都來了,人情往來,素來這般。但也有顧家的親戚,因著顧鳳凰是女兒,也有人盯上顧家的鳳凰財團,身為女婿的徐燦森更是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釘。
他走上樓,見著顧鳳凰在似乎在發呆,他敏銳的發現今天她的不一樣,即使他與顧鳳凰獨處的時間並不多,就是這裡的房間,他還將三樓獨留給了她一個人,依著顧先生的意思,還將她在顧家的東西搬到這裡,但她從未來過。
她坐在地板上,雙手抱著膝蓋,低垂著腦袋,眉頭輕蹙,似有什麼煩惱的事困擾著她——要不是擺在明城飯店的喪酒得要顧鳳凰出席,他恐怕要歇了“打擾”她的念頭,畢竟對於顧鳳凰而言,失去顧先生就等於失去她最重要的依靠者——
雖然顧先生臨去之前,把這份“重責”交給了他。
徐燦森曲起十指在門上敲了敲,見著顧鳳凰微驚地抬起美眸,迎著她不解的視線,他開口道:“快開席了,我們得過去,不然這席開不了。”
顧鳳凰腦袋有一點短路,一時沒跟上,愣愣地回了聲,“啊?”
但很快地,她終於接上腦迴路,知道午餐是原身父親的喪酒,俗稱“豆腐羹”。她站了起來,又嫌棄身上的連衣裙有些誇張,“我換件衣服……”她就去開啟衣櫃,發現衣櫃裡全是空的,有些懵。
徐燦森還是頭次在她臉上見到這種表情,竟莫名地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他的左手攏在鼻前,輕咳了一聲,“你衣服沒在這裡,都在顧家。”
顧鳳凰耷拉著腦袋,喪氣地走出房間。
小胖子站在二樓,一直仰著脖子看向三樓,見著顧鳳凰下來,連忙“噌噌”的往上跑,拉著顧鳳凰的手,“鳳凰阿姨,顧爺爺沒了,還我跟爸爸呢。”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顧鳳凰剛想抽回自己的手,就聽著未來的終極反派大boss這麼安慰她,讓她這麼不喜歡親近小孩子的人也跟著軟了心腸,——也奇怪原身怎麼就那麼狠得下心去虐待這麼個懂事聰明的小孩子。
她雖不喜歡親近小孩子,但並不表示她會對小孩子做什麼,原身的行為,足以讓她唾棄。問題在於原身雖幹了壞事,最後結局也很慘,但是她幸福的過了五十年,要不是最繼子報複,她可能就一輩子就這麼幸福過去。
這讓顧鳳凰看向小胖子的眼神就多了些同情,頭也跟著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