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冉寧說完,祁顥宸也臉色微變,黎沐的身份知道的不多,敢宣揚出去的更是隻有少數幾個人。
他們在這裡說著的時候,那記者又說話了:“元首先生,你不是不知道這條訊息吧,我們可是有很多人都看到了,您的夫人黎沐女士的確出身名門,但那只是過去,現在的她只是囚犯的女兒,甚至不只她的父親前經濟部長黎川是經濟犯、貪汙犯,甚至就連她自己也曾經是罪犯,她能擺脫罪犯的身份完全是總統先生一意孤行的結果……”
他的話音一落,會場上一片喧嘩,無論記者還是賓客們全都開始竊竊私語。
“天哪,怎麼元首夫人竟然是前經濟部長的女兒,那可是個特級貪汙犯……”
“是啊,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元首為什麼要娶罪犯的女兒作夫人?”
“肯定是夫人手段太強,元首被迷惑了……”
從這些人驚訝的程度上來看,那記者所說並不屬實,知道這個訊息的人並不多。
再說黎沐,她在聽到冉寧和這記者的話的時候心重重一跳,無論自己認為自己有多冤枉,可是畢竟有過那種不光彩的經歷,媒體們的習性就是這樣,摳住某一個不起眼的點,然後無限放大,讓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一件驚天動地到不可原諒的事,然後使用輿論的力量對當事人施壓,以達到一個與大數人沒有半毛錢關系、卻能讓某些人感覺很痛快目的。
雖然自己並不在乎總統夫人的名份,可是自己卻在乎兒子,如果這件事被鬧大,恐怕自己要離開的不只是祁顥宸,還有最最在乎、最最心疼的寰兒……
她心裡想著的同時,挽著祁顥宸手也不自覺用力捏起。
祁顥宸感覺到妻子的緊張,抬起另一隻手在她手上輕輕拍了拍,示意她安心。
熟悉的動作、熟悉的感覺,黎沐突然覺得又回到從前,回到兩人感情的初期,那時候自己心裡總有許多不確定,祁顥宸就是這樣安慰自己的。現在又遇到困難,他又在這樣安慰自己,沒有一點躲避,沒有一點埋怨,有的只是承擔,這男人仍舊像從前一樣,努力要為自己撐起一片天。
看著這樣的祁顥宸,她這些日子以來積攢的怨恨開始消散,寒冷的心又開始恢複溫暖。
那記者再次發難後祁顥宸不只沒有生氣,反倒浮上溫和的微笑,重新站正了身子說道:“這位記者朋友說得不錯,我岳父暫時的確是經濟犯、貪汙犯,但這卻不表示他的女兒同樣有罪!我的妻子確實進過安全域性、接受過詢問,但是這也不表示她一定就是犯人,只是以家屬的身份配合調查而已……”
他說得不錯,因為沒有明確的罪名,扈建勳抓捕黎沐沒有給出任何說法,審訊也是秘密進行,說是配合調查已經是祁顥宸為政府機構的名聲著想有意遮掩了。
他說完之後那名記者又說道:“總統先生的話似乎有點道理,但是卻不能為我們所認同,如果說夫人的父親是經濟犯、貪汙犯,那麼夫人身為罪犯的女兒,難免會消費過罪犯的贓款,那怕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卻也不能說明夫人就是清白的。”
祁顥宸平和的笑容微微收斂,說道:“這位記者先生,我想我有必要告訴你,我歡迎所有立足於公平公正基礎上的討論,但如果是超出公正之外的強詞奪理,恕我拒絕回應。”
“總統先生,您這種態度是表明要對夫人袒護到底嗎?據說元首家族的婚姻是有一定限制的,對於家世背景的要求很嚴格,我想哪怕夫人真與她父親的案件無關,可是單只這一條她也沒有資格進入總統家族。”
祁顥宸臉上的溫和徹底消失,冷笑著打量那名記者。“記者先生,不知道你這一條是從哪裡聽說的?我家族中的規則我為什麼不知道?況且,即便是有這樣的說法,現在也不能說我夫人的家世就一定不清白,因為……我岳父的案子還沒有最後定論,重新審查的程式正在再次啟動中……”
他這話出口,會場上再次一片喧嘩,黎川的案子當年由前總統公開宣佈定案,只等查清贓款去向後最後定罪,之後的幾年一直再沒有訊息傳出,大多數人都以為他可能已經被秘密處決,沒有再翻案的可能,可是現在祁顥宸竟然這樣,難道他因為黎沐的緣故要強行為黎川翻案?
這些人只是想想,但是那個不知從哪裡來的記者卻直接問道:“總統先生,黎川的案子我們所有人都聽說過,他貪汙巨額贓款的事實在前總統任職期間就已經確認,現在總統卻說要重審,請問您是逼於夫人的壓力才這樣做的嗎?”
他問完之後祁顥宸不怒反笑,微笑著說道:“不錯,問得好,我想不只你有這樣的變換疑問,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會這樣想,那麼我就告訴人我,前經濟部他的案子雖然是前總統宣佈檢查結果,但前總統事後也同樣在後悔,認為自己當時過於草率,沒能及時發現案件中的疑點,所以一直想要重新審查,礙於種路原因,一直拖到臨終前才說出來,正是遵從他的遺願,我才決定重新審查此案。”
他說完之後那個記者竟然嗤笑起來。“總統先生,看來您對您的夫人還真是一往情深啊,為了她連這樣的故事也能編出來,我們可都知道,前總統祁憲民先生是心髒病突發,搶救無效死在搶救室中,那麼請問總統先生,您所說的‘臨終前的遺言’又是怎麼聽到的呢?”
“很佩服記者生先能這樣鍥而不捨地挖掘真相,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麼我就告訴你,先父去世前搶救的時我就在搶救室中,他知道自己情況不好,開始搶救前留下遺言,這一切均有影音記錄,因為事關機密所以從未向外界公開,今天為了給大家一個真相,我會把關於黎川案的這段遺言公開……”
說著轉頭向冉寧吩咐幾句,冉寧飛快地回到丹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