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仁實在忍不住了。
“嘎嘎,我還以為你聽不懂,”嘶啞嗓子重重拍他的肩膀,“早說嘛!還是家鄉語好,我也不喜歡說鳥語。”
“我能聽懂。”
林大仁趕快點頭。
“嘎嘎,能聽懂就好,”嘶啞嗓子湊到他身邊打探,“哥們,在聯合國有熟人嗎?”
“聯合國?”
林大仁愣住,沒想到它會這樣問。
“嘎嘎,我需要和聯合國緊急聯系。”
嘶啞嗓子心情很迫切。
“我倒是認識裡面的人。”
我狐疑地看看它,鴨子也需要聯合國?
“嘎嘎,認識就好,”嘶啞嗓子就像見到了大救星,一把拉著他的手,就像他是聯合國秘書長一樣,“總算把你老人家盼來了。”
“你找聯合國幹什麼?”
林大仁不太明白。
“嘎嘎,我有冤情啊!我要控訴!”
嘶啞嗓子的話驚呆了所有在場的家夥。
“哥哥,你還有冤情?”基長老鼻子都快氣歪了,“你都快把這裡搶光了,我們才有冤情,我們才該向聯合國控訴。”
“嘎嘎,我的是大冤情。”嘶啞嗓子把基長老擠到一邊去,順勢朝周圍遞了一個眼色。幾只野鴨把基長老緊緊包圍起來,不讓它有開口爭論的機會,“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群野鴨的酋長,我叫艾達。”
接著艾達酋長開始了血淚控訴...
“嘎嘎,我們是綠頭鴨族,屬於候鳥類,長期在南北兩地奔波遷徙。每年這個季節,我們都會飛到這裡的湖泊生活一段時間。一直以來我們在這裡都平安無事,可是今年就不一樣了,一場慘烈的滅頂之災降臨到了我們頭上。”
“嘎嘎,飛到這裡的第二天,就有兄弟姐妹開始神態萎靡,精神不振,沒有食慾,吃不下東西。我們也沒在意,以為是長途跋涉導致大家過度疲累,以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一般休息幾天就能夠恢複正常。”
“嘎嘎,可是幾天過去後,大家的症狀不僅沒有減輕,反而變得更加嚴重。有些開始呼吸困難,有些開始嘔吐,有些口吐白沫,有些羽毛松亂脫落,更嚴重的直接昏迷不醒。這下我們意識到不對勁,立即展開救援。”
“嘎嘎,我們醒悟得太遲了,救援沒有産生多大作用,成批成批的兄弟姐妹哀嚎著痛苦死去,僅有極少數僥幸逃出生天活了回來。”艾達酋長抹了一把眼淚,用手指指周圍,語氣蒼涼顫抖,“這些就是我最後僅存的同伴,其它兩百多條生命都已經從這個世界永遠消失了。”
所有的鴨和雞都低下頭,包括林大仁和馬克思。雖然死去的和他們可能沒有多大關系,大家還是感到傷心。
“嘎嘎,那些同伴真的死得很慘,”艾達酋長繼續哀傷不已,“它們肚子裡的腸胃已經完全腐爛,隨處都是侵蝕腐爛的洞孔,沒有一具是完好無損的,可見它們活著時受了多大的痛苦,遭了多大的罪。”
“嘎嘎,事後我們對這場悲劇展開調查,起初我們判斷是疫病大爆發,因為只有這樣,大面積死亡的現象才會出現。但事實真相讓我們完全沒想到,”艾達酋長瞪大憤怒的眼睛,“這一切都是人為的,是人類殘殺了我的兄弟姐妹。”
和人類有關?林大仁和馬克思豎起了耳朵。
“嘎嘎,這片地區,這片湖泊已經被重度汙染,水、魚、蝦以及湖泊裡的所有生物都被汙染或中毒。因為我們不瞭解這片湖泊的狀況,於是成了犧牲品,人類的犧牲品,眾多兄弟姐妹就這樣無辜被殺害。我們要向聯合國控訴,控訴人類大滅絕。”
艾達酋長說到這裡已經說不下去了,淚流滿面,悲痛欲絕。
“支援控訴。”
所有的雞憤怒揮起了翅膀。
“我們也要控訴。”
林大仁和馬克思也加入進來,雖然他們也是人類,但他們還是對人類的卑鄙行為萬分唾棄。這一刻,兩人不是人,兩人不想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