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誰罵我?”
聽到罵聲,嘶啞嗓子頓時停住了腳步,眼睛裡兇光四射地四處張望。
四周一片沉默,無人吭聲。
林大仁也裝起了啞巴,雖然這一句是他罵的,但他不會老老實實地讓它知道。死鴨子的耳朵倒是很尖,但它肯定聽不出來是誰罵的。君子動口不動手,既然動了口,當然就不願意和嘶啞嗓子動手。再說這廝看起來滿壯的,打過它的可能性為負數。
趁這會兒功夫,林大仁終於看清楚了嘶啞嗓子的模樣。圓頭短頸扁嘴,鴨子的特徵很明顯。頭和頸部是暗綠色的,泛出耀眼的金屬光澤,頸下一圈白色圓環,身上覆著一層棕灰色有斑紋的羽毛,腹部和尾部的羽毛呈白色,黃橙橙的短腿和大腳蹼。
它的個頭在同類野鴨中算大型的,長得還挺有氣勢。特別是那雙眼睛,有著普通野鴨沒有的威嚴,看起來就與眾不同。從它的相貌,還有這家夥的談話和語氣來看,它應該是這群野鴨的首領無疑,其它野鴨都很聽從它的指揮和命令。
“不像禽獸啊?”
林大仁暗自打量。
“嘎嘎,我聽錯了?”
嘶啞嗓子等了片刻,沒有誰回應,疑惑地揉了揉耳朵,又奔著那群母雞而去。
“還是我錯了,”一看它的隨後舉動,林大仁又推翻了自己的看法,“這家夥就是禽獸,大禽獸。”
“嘎嘎,誰在背後說我的壞話?”
嘶啞嗓子突然打了個噴嚏,它狐疑地再次回頭。
“嘎嘎,又沒人?”
就這樣一步三回頭,嘶啞嗓子終於踱到了母雞們的面前。
“哥哥,求你了,不要這樣做。”
母雞們哭泣著向它發出了哀求。
“嘎嘎,哭對我是沒用的。”嘶啞嗓子絲毫沒有被打動,“老規矩,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不對...此山是你開,此樹是你栽,要打此處過,你得給我財。大家乖乖的聽話,站在原地不要動,我劫財不劫色,保證安全。”
聽著這不著調的打劫聲,林大仁困惑地眨眨眼睛。嘶啞嗓子到底是不是禽獸?他現在幹的壞事和心目中想象的壞事似乎不大符合。林大仁就站在基長老旁邊,於是偏過腦袋小聲問它,“這家夥究竟要幹什麼?”
“哥哥,還沒看出來嗎?”基長老惱怒地回答,“它們是在打劫,打劫我們的糧食。”
“它們來這裡就是為了幹這個?”
這倒是新鮮,見過強盜,但沒見過到養雞場搶糧食的強盜。
“哥哥,你以為它們要幹什麼?”
基長老覺得林大仁沒有理解這裡面的嚴重性。
“糧食你們這裡應該很多。”
林大仁認為搶一點也沒什麼大不了,這裡是養雞場,什麼都可以缺,吃的喝的肯定不缺。
“哥哥,地主家也沒有餘糧,糧食再多也經不住他們搶,何況這群強盜每天都來。”
基長老說到這裡肚子‘咕咕’叫喚起來,它這幾天都瘦了不止一圈,本來是留作夜宵的食物全被搶走了,根本沒有吃飽,它當然怨氣滿天。
“要找吃的哪裡都有,何況野鴨喜歡吃的小魚小蝦這裡不可能有,沒必要盯著養雞場不放吧?”
林大仁感覺野鴨們的行動有點古怪。
“哥哥,誰知道呢?”基長老也覺得奇怪,“他們就是認準了這裡。”
要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向嘶啞嗓子打聽是最好的辦法,可林大仁現在的身份不允許。他不是記者身份,就沒理由進行調查採訪。目光複雜地望著嘶啞嗓子,答案就在他嘴裡,卻沒辦法知道,世界上的痛苦事莫過於此。
林大仁這邊糾結萬分的時候,嘶啞嗓子和它的手下卻沉醉在熱火朝天的打劫行動中無法自拔。
“嘎嘎,老大,盆裡有小蟲。”
“嘎嘎,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