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淅瀝,淋濕了屋簷下掛著的豔紅燈籠,華美的錦緞裝飾防水,水珠接連從上面傾瀉而下。
就好像本丸的景趣裡不會缺少雨水天氣,萬屋的花街偶爾也是會下雨的,每當這個時候,各色各樣的妖怪打著傘出行,就別有一番風情。
大概是為了適應這個時候風波雲譎的局勢,花街還開始買賣面具了,每天發生在這裡的兇殺案也不會少。
但是這些事情和這裡的妖怪們無關,於是生意就繼續做下去。
反正客人也不會少的。
煙已經燒到煙屁股了,藏獒吐掉了煙,重新點燃了一根。
假如在本丸裡,長谷部和燭臺切一定不會讓他抽得這麼兇,但是這不是在花街嘛,他腰間的虎徹大哥可不會在這一點上攔著他。
對面又出現了一個柔美的姑娘,姑娘撐著紅傘朝他嫵媚地笑了笑。
藏獒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吐了一個煙圈。
果然那姑娘就走了。
也不知道她的原形是什麼,看起來不是什麼喜歡煙味的妖怪。
“啊呀……冰原竟然讓你來接頭嗎……”有些低沉的聲音在他耳後響起,“我記得你的代號是藏獒?”
藏獒單手捏在虎徹的刀柄上:“青江姬,你終於來了。”
他身後的女人低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藏獒推開身邊的門:“來吧,我們進去說。”
雨越下越大,雨水噼裡啪啦砸在地上,披著厚厚黑色鬥篷的女人在雨幕裡卻仍然輕盈,青色的長發被收攏在身後,只露出一點點碎發和半張雪白的面孔。
鮮紅飽滿的唇,以及眼位一點點豔色,無聲無息綻放在雨幕中。
難以想象她是這樣過來的,渾身上下除了鞋底外不沾一點水漬。
藏獒瞥了這個女人一眼,不禁覺得她也太傲慢了一些。
在這種時候來這個地方,竟然不戴面具……大概刀劍付喪神原本都是這樣驕傲的家夥吧。
也只有他們的分靈才會願意對良莠不齊的審神者認主。
兩人進入了茶室,茶室裡冷冷清清的,別說是冷灶空壺了,可能連茶葉都沒有。
這地方廢棄很久了。
藏獒又點燃了一根煙,這一回的煙屁股他收到了手中。
在外面可以吐沒問題,但是在這裡可不行吶。
劣質的煙味彌漫,綠河平靜地看著周圍陳舊的佈置。
片刻後,她道:“我要消失一段時間,你們大概是找不到我的。”
藏獒愣了愣:“在這個關頭嗎?”
“你還能不戴面具來見我,事態還不到最危急的時候。”綠河道,“而且我原本就不應該涉及這個世界的事情,不過假如真的到了最嚴重的時候,我會來的。”
藏獒點點頭:“明白了。”
“還有就是暗墮付喪神的問題。”綠河輕輕摸了摸腰間的第二振脅差,“北三區的淪陷已經過去了,但是因此而生的後遺症非常多,尤其是零落的暗墮付喪神,據我所知,他們已經形成組織了……”
“現在的失態很亂,你知道的,失蹤一兩個審神者根本沒有大型組織會去管理。”
藏獒一驚:“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比你們想象的要嚴重多了。”綠河輕聲道,“還有溯行軍,你們不會以為只要開啟了結界的缺口它們就會來吧?它們一直在等待審神者們的虛弱啊。”
藏獒沒有說話,但是綠河知道他已經聽進去了,並且也會和武系審神者們溝通,她攏了攏披風,推開了門。
“青江姬。”藏獒在她身後道,“多謝你的襄助。”
綠河輕聲笑了笑:“不客氣。”
話音落下,人已經消失在了雨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