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背張君蘭回來走得是大道,更沒有遮掩,隨著他們回到東海幫,該知道的人都已知道。
呂文得到訊息立即撤回鯊堂的人馬回去拜見韓嵩,田馨自知她所做之事張君蘭若是回來定不會饒了自己,故而見呂文撤去便隨他一齊去見韓嵩。所以,秋華一番搜尋並未找到田馨,一臉慚愧對張君蘭道:“蘭姐,秋華無能未能抓到田馨,不過我聽人說她逃到了幫主那邊,要不我們派人前去索要?”
“罷了。”張君蘭輕嘆道,田馨既已逃脫,韓嵩如何會再送回來?只怕還會拒不承認,那時要該當如何?難不成還真要與韓嵩翻臉?
“蘭姐,豈能就這樣算了?”秋華不甘道,張君蘭擺了擺手示意她無需多言,而後起身向院中走去,明月堂全堂上下正在等著她。
院中,明月堂眾人無言不敢與張君蘭相視,張君蘭高居階上俯視眾人,神情冷漠亦是無言。
一眾頭目暗中互視,他們不知道張君蘭心裡再想什麼,卻對眼下的情形隱隱不安。
良久,終於有一位頭目忍受不住這沉重的氣氛,打破了平靜咬牙說道:“稟報堂主,今日之事非是我等不願前往,而是有幫主命令,再加上田馨作梗,我等不明實情,這才錯信他們,是故未能及時救援堂主……”
“是啊堂主,非是我等不願,而是我等不明實情。”
有人起了頭,後面眾人立即跟上,今日到此,所發生的事情眾人也都知道了,眼下眾人無不恐她秋後算賬,連忙辯解推脫。
階上,張君蘭似是不願多聽,伸手示意眾人停下,眾人立即閉嘴。如今幫內情形雖然有變,張君蘭更是險死還生,身受重傷,可她終究還是明月堂多年的堂主,餘威猶存,只是站在這裡,便能威懾住眾人。
“今日之事,我自知諸位有難堪,錯也非在諸位,所以,我不欲責怪大家。”眾人聞言心中一安,卻聽張君蘭又道:“但我有一言希望諸位謹記。”
“堂主請說,我等定當遵從,銘記於心!”
張君蘭環視眾人,神色一凝,沉聲道:“望諸位能安分守己,謹記堂主的權利,謹記明月堂堂主是誰!”
堂主,有權處置本堂的一切!
眾人凜然,不敢言。
“散了吧。”張君蘭揮手示意道。
“蘭姐,他們也就這般饒了嗎?”待眾人退去,秋華瞪眼道。
“我有些累了。”張君蘭突然說道,話落一口鮮血噴出,臉色煞白!
她先是被楊玉致打傷,又負傷迎戰冷玉,脫險之後也一直未治。
“蘭姐!”秋華駭然,哪裡還顧得了其他?連忙攙著她向她住處閨房趕去。
床前,將張君蘭放平之後,又將藥熬上,秋華雙手合十望著上方祈求道:“老天,您一定要保佑蘭姐無事,不行就把她的痛苦轉到我的身上,秋華願代她承受!”
“阿秋,你這是作甚?盡說些傻話”床上,張君蘭聞言責備道。
“我說的都是真話!”秋華趕到她的身邊,看著她容顏憔悴虛弱的樣子忍不住抽泣道:“秋華無用,不能為蘭姐分憂。”
“傻丫頭,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張君蘭想起夏珍之事,又說道:“大家出來都無依無靠,夏珍是我們的好姐妹,卻不能不管她,我傷重行動不便,便由你先負責她的後事。”
“嗯。”秋華看著她點頭應道。
“阿秋,一直看著我幹嘛?”
“蘭姐真好看!”
“是嗎,有多好看?”
“比院中的花兒還要好看!”
“就你嘴甜。”張君蘭呵呵笑道。
秋華得她誇獎後並沒有得意,反倒是一臉哀傷道:“院中的花兒有蘭姐的呵護照料,可蘭姐卻沒有人可以依靠。”
張君蘭頓時沉默,秋華猶豫一下,忽道:“蘭姐,高長老此人倒是挺不錯,雖說是幫主那邊的,但今日之事足以證明對你的情深義重,你們若是能在一起……”
“莫要胡說!”張君蘭制止她道,說罷側身朝裡將背對著她,腦中卻情不自禁回想伏在高俊背上的情景。
她本是富貴人家的小姐,曾受萬千寵愛,可卻因一次錯誤的決定落入賊手,後因種種原因被父親斷絕關系,從此有家難回,無依無靠。流浪在外數年,直到今日,在高俊的背上,她終於在這幾年中第一次找到了可以放心依靠的感覺。
張君蘭的唇角悄悄的掛上了一抹笑意,可是很快又化作了一片憂愁,她的心中滿是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