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林業一臉失望,突然他又再起笑容,道:“兄弟可是因為謀生一事?若是如此,某有一處推薦!”
“哦?林大哥請講。”
“何不去往城外草頭幫?”
說完,林業心中自責:某苦心孤詣,為他講說連雲形勢,立身之道,卻忘了他首重之急!
“草頭幫?倒有些耳熟。”高俊突然想起初來連雲之時,攔路劫道的那夥人可不就是草頭幫之人!
“為何要去城外草頭幫?莫非城內幫派比之不如?”高俊疑惑問道。
“那倒不是。”林業與他解釋道:“城內幫派雖好,但其不利之處,方才已與兄弟分說,至於草頭幫,待遇雖不如城內六幫,但足以為生,且貴在自由,不需像城內幫派整日打打殺殺,為幫派爭地奪利。”
說罷,他又呵呵笑道:“兄弟何不如先到草頭幫落腳,待時機至時,再入城大展拳腳,收獲名利!而且,某也在草頭幫中如此還可結個伴。”
高俊聞言,覺得頗有道理,再加上林業如此為他設身處地的著想,給他指引出路,又因怕他受辱,為他置辦衣服,這般盛情之下,他如何忍心開口拒絕?
當即,高俊應道道:“既如此,那某就與林大哥同往!”
“好,兄弟你我二人聯手,他日必能在連雲城闖出一番名堂!”林業大喜道,說罷,便要拉著他去吃酒慶祝。
等到深夜,皓月當空,高俊這才隨林業來到連雲山,城西幫的總舵。
“林大哥,這草頭幫,怎麼變成了城西幫?”高俊大感疑惑道。
“呵呵,草頭幫乃是別人叫的,大夥都是叫順嘴了才跟著叫,實則分為四幫,城西就叫城西幫,城北就叫城北幫,這倒無須在意。”林業解釋道。
“哦,對了,入幫的手續已幫你辦好,這枚令牌你拿好。”林業忽然從懷中摸出一物遞給高俊。
“呃,就這般簡單?”高俊難以置信,他什麼都沒做,只跟著林業見了一人,便算了事?
“嘿嘿,就這般簡單。”林業笑道。
“難道就不怕有人冒充?做出有損幫中之事?”
“嘿,這倒還真不怕,草頭幫本就是大夥抱團取暖湊起來的,憑的就是一個人多勢眾,藉此虛壯聲勢,若是有人冒充,反而是為草頭幫增添聲勢,只要冒充之人不幹出有損他人利益之事,沒有人會去追究。”
“那這令牌又有何用?”
林業瞧見那枚刻有“西”字的令牌,道:“這令牌還是有些用處的,拿著此令最起碼免了入城費用。”
“那倒還真有些用處。”高俊點頭說道。
“這個令牌,你出城門時也是不收的,不過戌時之前,記得趕緊出城,各幫檢查令牌,可是不認此令的。”林業又叮囑道。
二人一路邊走邊談,過了許久才來到林業住處,這是一所簡單的茅屋,是林業自己所建,周圍有許多這樣簡單的茅屋,鄰居倒是不少,有跟林業相熟的還上前與二人打了個招呼。
“林大哥,大夥為何不同住幫中,卻四處散居?”高俊問道。
“大家只是抱團取暖,又哪裡會管你住宿?”二人百無聊賴,坐在山崖望著下方被燈火點亮的連雲城,閑談道。
“城西幫的幫主是陸達陸老大,總舵都是他的人在居住,而我等散人只能自尋住處。”說完,林業又看向高俊道:“幫派之中亦有派別,正如人有親疏之分。”
高俊見識淺薄,一毛頭小子,可就是如此他也從林業的言談中察覺出這個幫派的脆弱,似如風中草芥,可能一吹即散。
“如此散漫,大概就是有難,同幫之人也不見得會相助吧?”高俊忽然想到。
“天色不早,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你林大哥我帶你去掙點銀兩,到連雲城快活快活!”
茅草屋中,很是簡樸,二人同塌而眠,不一會兒就有一陣打雷似的聲音響起,高俊側頭一看,正是林業的鼻鼾聲,他推了對方幾下,卻毫無反應,只得作罷。毫無睡意的他不由望天失神,忽然他竟覺得有些刺眼,只見本該漆黑一片的屋中,卻突然有道月光從上照射下來。
“唔,屋頂漏了?不過正好通風透氣……”
喜望月者,多好回憶,順著屋頂破洞觀月的高俊也不例外,不知何時,他又想起了離家之前的舊事。
“爹孃,某才沒有你們說的那般不堪,你們等著吧,某一定會在此出人頭地!”高俊對著月光暗暗起誓,忽然他拿起身側的劍,與其凝視,暗道:劍兄啊劍兄,素來只有你配著某,某也只有你可以依靠,我們一定會出人頭地對不對?
恍然間,他彷彿聽到了劍的回答,似是在對他輕聲說是,然後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