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藺晨曦橫掃了一眼底下臉色慘白慘白的官員,冷笑道:“幾位大人還等什麼呢?”
“……”眾官員有苦難言。
……
常平平這邊。
常鶯鶯與跪在靈柩前已經跪了一天一夜了,旁邊的飯菜已經冷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可常鶯鶯依舊一動未動,面如死灰。從早到晚,常鶯鶯沒留下一滴眼淚,可誰都無法體會常鶯鶯心中的痛徹心扉。
那種恨,那種怨,那種無法挽回的無力交織在一起。最終只能選著不甘的接受,在心底自我折磨。
人們都說哀大莫過於心死,常平平無法體會常鶯鶯心中的悲傷,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跪在常鶯鶯的對面,與她一同守靈。
直至夜半三更,常平平跪著跪著終於打起了瞌睡,差點一頭倒下去。
常鶯鶯似乎終於靈魂附體一樣,看著常平平聲音沙啞的開口道:“平平,你去休息吧。”
常平平一聽常鶯鶯說話,立馬來著精神,道:“我不困,我不困。倒是你,鶯鶯,你去睡吧,我幫你跪。”
常鶯鶯到底是真正的大家閨秀,沒和常平平計較這般無理的話。只是苦笑道:“守靈,豈有替代之理。”
常平平露出一個哀傷的表情,道:“可是你這樣不吃不喝的,身體受不了的。”
“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事情。”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願不願意你為了他們那麼做。”常平平起身,因為腳麻和缺氧又差點跌倒,於是直接跪在蒲團上滑到常鶯鶯身邊,道:“鶯鶯,你父母肯很愛你,他們一定不希望你這樣。”
常鶯鶯苦笑萬分,這等安慰人的話,她又何嘗不知道。常鶯鶯知道,她心中的苦,沒有人會懂。她為有這般折磨直接,才能消除她心中的苦痛。
常平平見她不說話,接著道:“我知道什麼深有體會這些話都是屁話,可是這個世界還很大,你還有很多路要走。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若是你現在就這樣折磨你自己,要死要活的,那麼以後再有點什麼,那麼還怎麼辦?”
“過不去的坎,這可是人命啊,我家一家十八口……”
“可是人死不能複生啊,難道你覺得你能做的只有在他們面前折磨你自己嗎?”常平平略顯激動的說道。
常鶯鶯怔了怔。
常平平這邊似乎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直接坐在蒲團上,錘著自己麻掉的小腿,道:“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我倆都差不多,你的父母雖然去世了,可我的父母……我也再也見不到他們了。”說著,常平平那些刻意被自己以往的事情如潮水般湧來。
“為什麼見不到?”
“因為我回不去了。”
“回不去?”
常平平委屈的點頭,道:“是啊,除非天上下來一個雷劈死我,說不定我還能回去。可能到死的那天,我的靈魂還真能回去。”
常鶯鶯看著常平平,顯然不懂常平平要表達的意思。
常平平道:“就是比喻,比喻。反正我再也回不去了。”
“既然父母健在,有何險阻無法回家?”
一聽到‘回家’兩個字,常平平的眼淚瞬間觸動了開關似的流了下來。“我要回家,我真的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