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彬的臉色一時間青白不定,恨不得將上一句話咽回去,但為時已晚,江易聽得清清楚楚,眼底滿是驚訝。
秦彬急忙轉移話題,道:“唐培藝已經不在這兒,江易,你別再白費力氣繼續找了。”
江易捏捏眉心,盡量使自己保持冷靜:“那他去哪兒了?”
“我也不知道,但他不會有什麼危險的。”秦彬的言下之意,自然是指唐培藝被人帶走了,並且對方極有可能就是……
即便秦彬沒說清楚,江易也猜到了八成。
只是秦彬剛剛提及的“哥哥”是誰?他又是怎麼回事?
這種越發陌生的怪異感,令江易開始懷疑,眼前和自己說話的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秦彬”了?
“江易,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秦彬又道,而江易一聲不吭,他的大腦此時高速運轉著,試圖自己想出前因後果。
秦彬的脖子上有個項鏈,掛墜是心形圖案。高中那時候,秦彬壓根就不曾戴過任何項鏈掛墜,他沒這種習慣,但幾年後回國,便一直戴在脖子上了。
現在的秦彬,不僅僅沒了罌粟花的紋身,也隨身掛著一個掛墜。江易總覺得這個掛墜裡面,可能藏著什麼秘密。
當秦彬一邊喚著江易的名字,緩緩走近他,一邊展開手臂,準備抱住江易之時,江易突然一把抓住了秦彬脖間的掛墜。
這個心形掛墜果然能開啟,江易發現裡面藏著一張大頭照,照片中身著高中校服的男生,乍一看像是秦彬自己,然而……
他的脖頸處隱隱約約能看出有一塊紅色的紋身,是罌粟花的其中一片花瓣。
剛才江易出手太快,秦彬根本措手不及,這時他反應過來,下意識就推開了江易,把項鏈掛墜牢牢地攥緊在手裡。
江易的眼神泛著寒意,冷而犀利:“他……他是誰?”
秦彬不敢正面回應這個問題,一帶而過:“江易,很多事都已經過去了。”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自己找到答案。”
江易丟下一句話,轉身又跑了。
秦彬沒能攔住他,也追不上跑得很快,淹沒於人群中的江易。他趕忙掏出手機,打給了江迎新:“糟了!怎麼辦?江易他好像……好像有點想起來了。”
江易踩著油門一路疾馳,並不是在高速公路上,可這會兒他的車速超過了一百碼,一路上他也不停地超速。
江易想起龐奇之前來探病時,說他和高中時相比,變化很大;龐奇也以為江易高中時喜歡的人不是秦彬,而另有其人……
當年從車禍事故裡,江易幸運地撿回了一條命,可也留下後遺症,他被抑鬱狂躁症折磨了好一陣子。
一開始他肚子上的傷口很痛,腦袋如同炸裂了一般,江易疼得想揍人。他揮拳,把牙齒咬得咔咔作響,各種摔東西,整個人白天異常暴躁,夜晚則開始抑鬱,過於平靜,甚至宛若死屍一般。
藥物麻痺了他的神經和思維,江易漸漸分不清日夜,住院期間,能記得的事也很少。
不過他似乎見到了五彩斑斕的蝴蝶,金色懷表,他聽著滴滴答答的鐘表走動聲,後來也聽見了父親的話……
今年的生日過後,他那天半夜高燒住院,為什麼醫生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長,也好像欲言又止?
家中的藥片,醫院的輸液管,針管注射器……
他被注射過鎮定劑,消炎藥水,還有什麼?